第二十五章 出海
七八个镇民打着手电，推着载上箩筐的木轮车，与老张和玉川二人向着海边出发。
小镇看似距离海边很近，实则也花费了几人一小时的时间。
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众人的头发都被吹乱，海浪起起伏伏，不断涌上海滩又缩回海中。
“这就是大海吗！”
玉川没有力气帮他们将物资搬上木舟，反倒是藏正忙的热火朝天并很快和大家熟络起来。
他独自站在一旁，任由海水席卷而来，打湿鞋裤又逃也似的离开。
到目前为止，他与藏正都不清楚以后会面对什么，奇怪的灯塔还有神秘的守塔人，还有他们的往后，他想不明白也看不清楚。
“玉川，快上来！”
没一会功夫，藏正借着手电筒的光芒对他招手，他连忙跟着爬进木舟。
“一帆风顺！”
镇民们解开木桩上的船缆，将木舟推进海中，对他们挥手告别。
“等老子回来找你们喝酒！”
老张低沉的笑喊着，随后船桨一撑，木舟向海中冲去，他背对着前进的方向坐下，抓着两杆船桨不断摇摆，偶尔回头看着灯塔的光芒确定方向。
木舟摇摇晃晃，两人怎么都站不稳，最后学着老张的样子，倚靠着箩筐席地而坐。
藏正好奇道：“张叔叔，那里是什么样？”
“到了那里，你们自然知道。”老张笑笑。
“是有很多不能说的吗？”玉川接着询问。
老张知道他是异能者，再回头看了一眼灯塔，解释道：“我们是普通人，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你们看，我不就是一个船夫，做好船夫该做的，这是我要用一辈子去坚持的事情。难道你们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报仇？保护他人？
报仇以后呢？他人具体都是谁呢？
以后的日子呢？
老张一句话让他们想了很多，可都没有想明白，不禁摇头。
“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我就独自一人去灯塔送过物资，那时候想着，这辈子就这样吗？也会想，大海的深处是什么？离开小镇的世界又是什么样？”
老张不知可是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一口，露出享受的神情。
他继续说道：“可是一眨眼，半辈子就过去了，我在小镇都娶妻生子了，我还在捏着这副船桨…”
“我才清楚，这是我一生的使命，做好这一件事，我就知足了。”
“做好一件事…”
藏正低头看着腰间的苍鸾与穹鹰，想到老枪曾说过，藏如海几乎一生的心血都在这两把枪上，再用这两把枪去保护那些善良的自由人…
而玉川面向海风，银白色的头发随风舞动，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眼里似乎只有宝石的男人，十多年的记忆里，宝石与父亲息息相关。
虽然哪时候他还小，可是越长大越明白，老张说的没错，有的人，一生做好一件事就够了。
“跟你们说，想事情的时候，来根这个，最舒服了！”
老张不合时宜地打断两人的思绪，两人看着他单手递过来的两根烟，吓得连忙摇头，他顿时大笑。
海浪一波波向着沙滩涌去，可在老张的双桨下，木舟已经离海边越来越远，小镇的灯光渐渐就弱不可查。
玉川眯眼悄悄看着老张，虽然从小镇开始，这些人说话似乎从未曾说全，可他也真的感受不到他们身上有哪怕一点点恶意，这是小镇外绝对见不到的祥和感。
所以从踏入小镇以后，两人就没有生起过戒备之心。
过了许久，就在两人快昏昏欲睡的时候，老张小声唤醒他们：“没有多久我们就要到灯塔了，但这一段也是最难走的。”
两人定神，发现高耸的灯塔不知何时似乎已经矗立在眼前，而他们的身边浮现出礁石。
“如果是陌生人来，随时都有触礁的危险，我们看到的礁石并不可怕，水底藏着不可见的暗礁才是最致命的。”
老张向两人解释着，小舟随着双桨不断变换着位置，有时还会折返一段，他们清楚这是老张在躲避那些看不见的危险。
“当然…”
他又续上一根烟，目中露出一丝狡黠，“最危险的才刚刚开始…”
“您是什么意思？”
两人站起身，随着摇晃的木舟身形不定，从老张的话语中，还是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灯塔附近的礁石间，生存着一种叫海毛子的野兽，它们喜欢把水面看到的一切拖进海里…”
“海毛子？”
玉川看过的书里没有听说过这种东XZ正更不用谈。
“它们来了。”
老张猛吸一口烟，看向不远的一处礁石。
一片巨大的海浪覆盖着那座礁石又迅速退去，紧接着礁石上蹲坐着一道人形。
两人仔细看着，它像人类八九岁的孩子大小，不过身形粗壮，浑身被白毛覆盖，还挂着海水，白毛下的五官类人，但很是粗糙，对视之下让人心里渗得慌。
“这…这是个什么玩意？”藏正第一反应就是掏出苍鸾与穹鹰，对向它。
玉川也缓缓抽出腰间的寒芒，月光下寒芒闪烁。
老张笑呵呵开口：“别着急，这才刚开始，你们可得保护好我，不然我们都得葬身在此了！”
“保护您？”玉川诧异看着他，“您往常是谁保护的？”
“看运气吧，不是每次都遇到的。”老张无奈摊摊双手，又重新握住桨。
藏正脸上的横肉跳动着，他难以置信道：“所以您每次运气都那么好，直到遇到我们俩…”
“遇到你们，就是这么倒霉！”老张无奈叹气。
“这就很离谱啊！”
藏正嘴上抱怨着，却第一时间跳到船头，木舟一晃，他差点栽下去。
“小胖子，以后可得少吃点！”老张笑着提醒。
“……我这是为了保护您！”
藏正很委屈，但还是稳住身子，双枪对向海毛子，警惕着它的动向。
玉川也默默靠近老张，防备着这只海毛子突然发起攻击。
然而就在此时，老张看着呆坐礁石上的海毛子，再点上一根烟，打火机的火光映照着他黝黑的面庞，幽幽道：“海毛子是群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