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指引
清欢抹去泪水，点头应声。
“奶奶，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
“刚刚跟进来的两个少年想暂住几天，其中有个大胖子叫藏正…”
“藏正…”
“你是说他可能是藏如海的…”
“他就是，他的包里放着两把枪，苍鸾和穹鹰！”
“真是他？”老妇人瞬间情绪激动起来，“十年了，藏如海离世十年，没想到还有后人活着！”
“可是…”清欢有些犹豫道：“他不是异能者，反倒是他的同伴是。”
“这和异能者无关，当初奶奶和你们姐妹的命是藏如海救下来的，这份恩需要你们姐妹记一辈子！”
“奶奶，我知道的，所以当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小镇的时候，就领着他们一起过来了！”
“他们为什么要来？”老妇人问。
清欢想起路上几人的交流，“好像是他们得罪了城市里的人，逃来的，护着他们的，是一个叫老枪的，已经死在半道，但是老枪让他们一定要到这里。”
“老枪…徐宏…没想到他原来一直活着，可惜还是没有能够见上一面。”老妇人惋惜着摇摇头。
“奶奶，我困了，想去睡会儿…”
此刻清欢终于感受到那满身的疲惫。
“去睡吧！”
“好！明天我要请他们吃饭！”
她却没有回里屋，在老妇人起身的时候，径直扑倒在躺椅上沉沉睡去。
老妇人轻轻拿下清欢身上的大衣，才发现清欢满身的伤痕，眼眶微湿，重新给她盖上毯子后，来到了屋外。
玉川和藏正听闻动静，连忙起身，有些腼腆道：“奶奶好！”
“你们为何来到这里？”她故作警惕地审视着两人。
“我们…”
他们没有隐瞒，一五一十说出了来龙去脉。
她看着胖乎乎的藏正不太相信地确认：“你的父亲叫藏如海，你叫藏正？”
“是！”
“知道为何会让你们来到这里吗？”
两人摇头。
“今晚，会有一艘渔船出海，你们跟着去，就会都明白。”
“出海？”
两人一脸疑惑，但又带着隐隐的激动，是少年人对未知的憧憬。
“那边有杂间，抓紧休息下。”
老妇人没有多言，说罢就转身回屋。
说是杂间，玉川和藏正进去后发现里面紧紧有条，被褥一看就是崭新的。
虽然对于老妇人的话都感觉纳闷，可疲惫一天，他们一起躺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入夜时分，两人先后醒来，屋里漆黑。
玉川枕着头说道：“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我们的终点。”
“怎么会这么问？”藏正不解。
“她说出海，我们必然会经历什么，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大海，我觉得它很恐怖！”
“不管经历什么，我们已经来到这里，遇到清欢，遇到这样一个似乎知道点什么的奶奶，是我们的运气。”
“也许一切只是开始…”
“咚咚咚！”
“两位，醒了吗？”
“这里还有别人？”低沉的男声让两人连忙爬起来。
“醒了！”
“清夫人请你们去吃饭。”
“好，这就来。”
藏正应着，两人已经打开门，一名显得有些矮小、皮肤黝黑的光头男子立在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们。
“您好！”两人对他点头。
“叫我老张就行，跟我来。”
两人随他来到正厅。
老张口中的清夫人也就是清欢的奶奶已经端坐在正位上，对他们的到来抬手轻轻一笑。
他们顺着她的指引坐到左手边，老张坐在右边。
饭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菜肴。
“红…红烧肉！”藏正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还有清蒸鱼！还有…”
除了两道肉食，其他蔬菜和海鲜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他们发誓长这么大没有见过其中很多菜，更别说闻到他们的香味。
“我…我长这么大，就吃过一次红烧肉…”
藏正颤抖着拿起筷子想要去夹。
一边玉川赶紧阻止，城市里这两道肉食对于普通人来说偶尔是可以吃到的，最珍贵的反而是蔬菜这些。
大多城市的周边都充斥着荒凉，面对不稳定的气候，还有随时可见的怪物，种植脆弱的蔬菜简直天方夜谭。
而城市中，居住都显得拥挤。
“阿正，主人还没动手呢！”他连忙提醒。
“无妨，主随客便，你们是客，可以先吃。”清夫人没有责怪，反而有些怜悯的看看藏正，“藏正小朋友，你连肉都没吃过几次，怎么养这么好？”
“我…我不挑食。”藏正害羞地放下筷子，却依然眼馋地盯着桌上的饭菜，突然想起来少了个人，“清欢姑娘呢？”
清夫人笑眯眯地说：“她太累了，还在睡觉。”
“她还好吧？”他又问。
“无妨，都是皮外伤，我做完饭菜后给她换了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张也已经嘴馋地抓着筷子道：“快吃饭吧！能尝到清夫人的手艺可是小镇人人都羡慕的运气！”
“老张，少要贫嘴！吃完上路！”
“额…是出海！”老张嘴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对清夫人纠正道。
同样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两人不禁多看了老张一眼，显然他们要跟着老张走。
清夫人则是端庄的端起碗筷，轻轻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吃了起来。
她吃的很慢，虽然已是花甲之年，可是每一个仪态举止都给人说不出的舒适感。
玉川心中清楚，这是属于城里异能者圈子里才能展现出的行为，被称为礼仪。
一桌子菜在三个男人的风卷残云下，连汤都没有剩下，老张很自觉地开始收拾碗筷，两人连忙帮忙。
他们在厨房洗碗的时候从老张口里得知，出海是为了给灯塔的守塔人送物资，每个月一次，每次都会从小镇里选经验丰富的出海人。
传闻灯塔的灯需要终年不灭，而每个守塔人都将会一生生活在那里，直至死亡的前一刻，迎来新的守塔人。
两人还想问什么，老张却是笑笑，不再言语。
大门前，老张提着清夫人递给他的食盒，带着两人与她告别。
“奶奶，清欢醒了吗？”藏正虽然庆幸晚上不用与一堆坟墓作伴，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清夫人微笑着摇摇头，提醒他道：“先走好脚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