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行其实还想追问，无奈他传音太久，外面有人一直叫他，他只好就此作罢。
“你可要记得，先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
一定会说的。
她还需要若无行的帮助呢……
若柏忽然想到从前，无明说起“天”的那一脸复杂表情，若有所思。
说不准……以后向大家解释的时候，叫上无明会更好？
他众览群书，且梵门本就很像从前的修心者，能发现一些端倪，若柏并不觉得奇怪。
甚至觉得是好事——有人有过发现猜测，总比什么都需要若柏一个个去说服好。
开头难，但已经了个头，那接下来便简单许多，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传音挂断，方柒便立刻拉了拉若柏。
“师叔，先别看窥镜。”
“嗯？”
“他们……”方柒轻咳，看了眼若柏的双眼，“在亲昵。”
若柏秒懂，瞥了眼屏幕，面无表情。
“该给他下重药的。”
最好硬不起来，可以不污染视野的那种。
只是这也只能想想，若真下那种药，副殿主崩溃、疯起来，局势就不是若柏能掌控的了。
若柏没忍住，又瞥了眼窥镜。
只是这一眼，却叫她眉头紧皱。
“师侄。”若柏叫来方柒，“你仔细看他们的嘴巴，似乎是在谋划什么？”
画面中的那两人看着投入，可若柏从前做灵的时候，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观察人。
她一眼，就发现这两个人，绝非表现出的投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激动、冷漠和算计。
嘴巴的的动程，也像是在说什么与之行为无关的话。
方柒看了会儿，也渐渐沉下眉毛：“大概是在谋算，我虽然会读唇语，但也只看得到一个人。”
“我还有窥镜。”
“一次看两个人，我分析不出来。”
若柏沉默。
“不过我读到了一个城。”
“嗯？”
“溟闫城。”
若柏略略思索：“那不是靠近邪道的地方么？”
“也是他们的地盘之一。”方柒起身收拾东西，“师叔准备一下，我们去那边看看。”
“嗯。”
若柏信任方柒，没多询问，便起身赶往溟闫城。
她们俩位置距离溟闫城较远，粗粗赶了一月，日夜不停地飞行，才到达溟闫城。
入城前，二人又变幻了一番容貌。
若柏的灵根，也变换成了火、土双系灵根。
方柒看在眼里，并未多问。
城里人来人往，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诡秘的气氛……如果不是从窥镜中确认副殿主已经到了这地方，那她们俩可能都会怀疑去错了地方。
——不过为何副殿主到了半月有余，却还没行动？
若柏沉吟，传音方柒：“师侄，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看看情况。这……有些不对？”
“嗯。”
若柏脑中闪过一些思绪，却又抓不住。
安顿下来，若柏和方柒拿出窥镜细细勘察，除了发现副殿主和他的妻子儿子在一起每日享乐以外，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
这怎么回事？
若柏方柒面面相觑，眉头不约而同地锁了起来。
若柏闭眼，食指微曲轻叩桌板：“不对……一定有哪里没对！他的这个样子，像是故意给谁说的？也不太对。”
“副殿主那什之前，有下隔音阵。”方柒补充，“我看得清楚，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会用隔音阵来隔音。”
隔音阵隔房间的音，有些大材小用。
……不！不是大材小用！
“他是故意的！”若柏沉声，“一定有我们视角死角位置，有看不见的东西在监视他们，却被他们发现了！”
“无影蜂？！”
“对！”若柏长叹一口气，“副殿主那个级别的人、活了那么多年，知道无影蜂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且说不准……他早就在第一次无影蜂跟着的时候，发现了它们的踪迹，只是没有声张。”
“那后来……？”
“无影蜂不可能隐身那么久，副殿主也不可能时刻警惕……或许说他有自信，当时身边没有无影蜂，所以才有暴露。”
“隔音阵，同隔音诀不同。隔音诀只可以隔绝小范围、两个或者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不外传，而隔音阵，最小的范围，也至少两个大屋子！”
“如果无影蜂一早就在一处躲着，那么隔音阵就不能隔绝它！”
“——副殿主一早知道无影蜂在，所以特地启用隔音阵，把不知是谁的敌对势力，引到这座城市里来，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行动！”
“对，一定是这样。”方柒站起身，“如果副殿主能感知无影蜂，那么也就能避开无影蜂去下发命令！这……”
“我们大意了。”若柏苦笑，“也可以说，我们是被意外引错的一个。”
“但现在难度也大了。”方柒沉声，“我们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如何行动！”
若柏抿唇，眉头都皱出来了一个“川”字。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索性有谢鸣诚，他心智比得上我们这种活了上千年的人。他的法宝能听声音、又能时刻监视记录……应该不是耽搁太大。”
只是她许久没有这种吃亏的感觉，有些不爽。
到底还是轻敌了。
以前她是灵的时候，力量在人族可以说无人能及……哪怕不用那么多的心智去算计，哪怕踩了坑，也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随意进出。
从来不怕。
可是现在么……
若柏叹气：“我们去邪道。”
“嗯？”
“趁着这个城市还没有乱起来，我们去邪道。”若柏起身，“恢复之前的身份，想办法用我们在邪道的信任，促使正邪两道合作。”
“魔道……”
“魔道交给谢鸣诚，如今我们已经被动，副殿主的主战场在哪儿也没弄清楚……若要等我们弄清楚，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暗桩呢？”方柒迟疑询问。
“暂且别动。”若柏摇头，“梵门没有设立暗桩在魔道，我们正道三个宗门，已经有一个宗门的暗桩被全部毁去……剩下的一个，多半也悬了。”
“总要留点退路，做奇兵。”
关捱母亲联系不上清玄宗的暗桩，那么肯定会去要剩下一个宗门——赤丹宗的暗桩。
还是那个理由，出于同是正道，没法儿不给。
那么……赤丹宗的暗桩，就算现在不死。
过不久，也会随着关捱母亲的销声匿迹，一同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