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好不容易将这群记者们安抚住后，就带他们参观拍摄现场。
主要是这群人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陈川在他们身上榨出三两油来。
这一点从他们不讲武德搞偷袭的时候，陈川就有了薅他们羊毛的打算。
还有裤子，别幻想着陈川会老老实实的给他挡枪。
刚才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夹枪带棒的讽刺他也只是开胃菜。
后续还会有些手段，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虽然在眼下的情况下，都不需要刻意攻讦【夜宴】。
只要证明【画皮】跟【夜宴】不是一路货色。
那么外界的关注度，就会再度放在【夜宴】身上。
而且带来的这波反噬必然会比之前更加猛烈，猛的裤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解救的辙。
口碑先不论，票房方面肯定不如早先。
抱着这样的初衷，陈川在不剧透的前提下，有限度的介绍关于【画皮】的信息。
例如【画皮】虽然改编自神鬼志异的【聊斋】，但并不是鬼怪惊悚题材。
而是人与妖之间错综复杂的禁忌爱情故事。
不说境界，就说受普通观众的青睐程度，一下就把【夜宴】给比下去了。
【夜宴】里，历帝因为馋嫂嫂，就把自己亲哥给嘎了。
还想在自己婚礼的这一天，把自己的皇后、前嫂嫂的前男友、自己的亲侄子给弄死。
这是用赤果果的现实警告观众不要结婚：结婚就有人馋你婆娘，然后就想着弄死你。
然后就住你房子，睡你婆娘，花你银子，打（杀）你儿子。
不光是【夜宴】，连【黄金甲】都有类似的问题。
【黄金甲】里的王后忍受不了大王对她的冷淡，跟大王子（非亲生）媾和在一起。
然后私情被大王发现，害怕的王后就准备弄死大王。
在计划失败的情况下，又蛊惑自己的儿子带兵造反，然后全场悲剧。
不管是裤子还是老谋子，都想着用自己的电影，告诉观众一个浅显的道理。
说教，是那一辈导演们的特点也是通病。
可惜现在的观众们看电影图的就是一乐。
对于所谓的道理根本不感兴趣，更别说这个道理他们没经历过，也不想经历。
因此，当他们观影后，就会有种如鲠在噎的感觉。
这是由目前走进影院观影的观众的年龄标签（18岁~30岁）而注定的。
这个年龄段的观众们要么憧憬美好的爱情，要么享受美好的爱情，或者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
这样的大家看到的前景都是鲜艳的。
结果某些导演却试图用电影告诉大家热恋后的灰色写照。
就算这是真实的，是绝大多数人都会有过的经历。
但绝大多数的观众只会觉得自己是那幸运的少数。
就算有人知道自己未来要经历过这一步，但他们依旧不想去面对。
尤其是在眼下这最美好的年龄下。
这样的情况下，观众不骂你骂谁。
这也是为什么诸多古装商业大片里，唯有【画皮】取得了相对不错的成绩与口碑。
因为【画皮】胜出的因素不是古装，也不是商业大片。
而是主流观众喜欢与期待的单纯爱情。
尤其是再加上一份“爱而不得”以及“为了你我可以付出生命”，那就直接横扫一片。
···
等到陈川把媒体记者们安稳送走后，时间已经来到傍晚时分。
剧组已经完成今日份的拍摄工作。
等陈川再度来到拍摄现场，就只看见工作人员在收拾设备。
打听下才知道，田壮壮以及其他演员们因为到饭点去吃饭了。
吃饭的地方，陈川惯熟，三拐五绕就来到目的地。
坐下还没喝口茶，田壮壮就开口询问：“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大群记者？”
田壮壮其实一直在剧组拍摄，但知道能够让陈川主动陪着参观的，肯定不是普通观众。
再加上这群人手里握着的话筒，直接暴露这群人的身份。
也正是这份观察到的信息，让田壮壮闷在拍摄现场，不敢往前凑。
他深知自己的口才，要是被这么多记者采访，估计能急的脑溢血。
“被人祸水东引了。”
“吖，谁这么大胆？！”田壮壮怒目圆瞪，也心有余悸。
【画皮】是他就禁导十年后的第三部作品。
第一部是翻拍的【小城之春】。
这部剧的第一次拍摄在建国前的1948年。
后来更是被评选为《国内电影90年历史上十部经典作品》、《金像奖评百年百大电影第一名》。
因此，翻拍饿的作品在过审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也没啥票房。
不过无所谓，田壮壮就是借着这次翻拍找回感觉。
第二部是号称棋圣的吴清源的个人传记：【吴清源】。.c
吴清源出生在国内，是血统纯正的华夏子孙，后来却加入了樱花国籍。
而田壮壮早年被禁导的缘由就是去东京参加电影节而引起。
在电影局黑名单里面排在首行，比姜文还要高的田壮壮当然是重点关注对象。
因此这部不涉及敏感因素的【吴清源】拍完近两年，依旧拿不到上映许可。
也因此，田壮壮虽然没有承认过，但他一直担忧自己可能影响【画皮】的上映。
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电影局反对，那他可以不署名导演。
心里都准备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让田壮壮无法容忍任何可能殃及【画皮】的原因。
“裤子。”给出答案的陈川继续说道：“是【夜宴】的票房不及预期，为了摆脱媒体的关注，裤子疯狗乱咬人。
说他的【夜宴】没有跟风商业大片，而是跟【画皮】与【黄金甲】一起在引领潮流。”
“有点夸张，不过也还行啊。”
陈川一锤手心，“玛德，更要命的是这货把咱们绑架之后，还骂观众是土鳖。”
“狗东西，不当人子！还有王氏那俩小子也不是个玩意。”
“可不是。”
陈川与田壮壮在这里骂着欢快，有人头越来越低。
尤其是打扮的妖里妖气的邓朝，恨不得把脑袋给扎进裤衩子里。
前段时间的他回去参加【夜宴】首映礼，得到裤子承诺下部电影给他留个重要角色。
虽然【夜宴】有扑街的趋势，但裤子毕竟还是国内知名大导演。
邓朝能够接到重要角色还是很兴奋的。
只是没想到这份当初的殊荣，今天却让他坐蜡。
最要命的是莲花在场，让邓朝原本想要附和着骂裤子几句都不敢。
眼看话题有继续批判裤子的趋势，想溜的邓朝说道：“那什么，我去催催菜”。
“老实坐下，哪儿也不准去。”
开口的是陈川，他当然知道现今的邓朝坐蜡，但你吖的坐蜡跟哥们没关系。
邓朝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也不遮掩。
摸索着后脑勺讪笑着：“各位老大，您几位的话题太敏感，我一个小虾米不敢听啊。”
“我们就是让你听，然后好传给裤子。”
邓朝只当这是被嘲讽，当即起立做发誓状：“各位老板，我发誓绝对不会对外透露任何消息。”
“你爱传不传。”
随口撂下一句话的陈川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询问道：“对了壮导，你想当奥运总导演吗？”
“我？”皱着眉的田壮壮指着自己：“我配吗？”
“我也这么觉得。”陈川点点头，表示认可。
就说以他对田壮壮的了解，这货能够安稳的拍电影就该烧高香。
怎么可能有图谋奥运的野心。
再者说，他一禁导十年的导演，搁新钟国那也是头一份。
别说图谋奥运的野心了，但凡有点想法表露，就能被人给摁下去。
田壮壮一开始还赞同陈川的话。
但转过念来一想，狗东西陈川这是骂人呢。
毕竟自己调侃自己是趣事，被人调侃那就是指着鼻子骂。
也就陈川不是外人，因此田壮壮也只是有点小恼怒。
“我T的配不配，也轮不到你小子在这阴阳怪气！”
笑骂一句的田壮壮转为怒骂：“玛德，也就是【画皮】没拍完，否则老子明天就上映，搞死【夜宴】。”
“行了行了，不值当。”陈川伸手安抚田壮壮：“你有这劲头留着贺岁档跟你的好同学老谋子使劲杠。”
“诶诶诶，【画皮】什么时候定下要跟【黄金甲】打擂台！”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陈川的眉头一皱。
转头看向角落里带着厚厚帽子的江志强；“江总？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刚到。”
江志强摘下帽子客套两句，然后又紧迫的问道：“不是，【画皮】怎么可以跟【黄金甲】撞档呢，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
江志强在两部电影都有投资，尤其是【黄金甲】里，他是份额最大的主领投。
田壮壮赶忙安抚道：“不是撞档，就是有点近，我问过谋子，【黄金甲】12月14号上映。
咱们【画皮】元旦上映，半个月周期呢，够【黄金甲】收割票房了。”
“诶，你们这摆明商量好了，却没跟我说啊。对了，韩总知道吗？他们是主投方，意见很重要。”
“韩总说只要我们有信心，他就同意。”
“他怎么可能同意呢。”江志强脱口而出。
然后他就醒悟过来韩三坪确实没有理由不同意啊。
因为【黄金甲】不管是出品还是发行，都跟中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尤其是前些年的张维平依仗老谋子的品牌，要挟全国院线提高老谋子电影的分成。
从基础的33%提高到35%甚至更多。
要知道，当时的中影可是国内院线、影院的龙头老大哥。
这份压力可有至少一半由中影承担。
虽然后续谈妥，但全国院线都对双张组合有意见也是真的。
眼下有打击他们嚣张气焰的机会，韩三爷肯定支持啊。
而自己之所以不同意，那是自己同时是【画皮】与【黄金甲】的出品方。
而且【黄金甲】的投资更高，收回成本的压力自然也更高。
两部电影档期相近，极有可能影响自己的收益。
如果是被他人提出，江志强肯定想都不想的否定。
毕竟上映档期那么多，没有必要非得撞在一起。
但率先开口的是陈川，这让主动前来请陈川帮忙的江志强有口难言。
想了想，还是香江的事情牵扯的利益更大。
权衡利弊后的江志强也就不再勉强：“诶，说不过你们，你们看着办吧。”
“对了。”江志强又说道：“我跟奔驰的国际副总裁关系不错。
听说他们大力开拓内地市场，准备挑选内地女演员作为代言人。
我向他推荐了天仙，事情基本十拿九稳，不过也可能存在变数，我会一直关注的。
我还有个朋友是迪奥的负责人，他们正在寻找亚洲地区的宣传大使。
我觉得大觅的形象很好，就推荐了。过几天她们应该会联系你们。”
说完话，江志强嘿嘿笑着：“老哥做事，保证不让陈老弟你为难。”
“老哥有心了。”
“嗨，也是凑巧了。”江志强摆摆手，又带着点歉意：“不过咱们有些话得提前说一下。
不管是奔驰还是迪奥都是个国际大品牌，很多明星演员都觊觎他们的代言。
因此，他们对外开出代言费不是很高。这一点老哥我也没有办法。”
“嗨，谁指着国际代言赚钱啊，就是撑卡司的。”
人在家中坐，国际代言砸到头的天仙与大觅都高兴疯了。
别说代言费低了，不给钱都可以，自然连忙感谢江志强。
也就是眼下还没上菜上酒，否则她们都想敬酒。
陈川原本还只是怀疑江志强这次北上有事。
眼下已然非常确定。
他不仅有事，而是事情很大，让他这般富豪都焦头烂额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