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借脑子呢。
还以为你是僵尸，要把我脑子当成豆腐脑脍着吃呢。
吓老子一跳，还打算建议你一定要吃咸口呢。
结果你来这么一波！
就很失望诶！
提及《狼灾记》的名字，陈川记得还真有这么一部电影。
只是没想到比《无极》还烂的烂片，竟然是田壮壮导演的。
那是上辈子的事情，当时的陈川还不认识田壮壮。
要不然当时肯定轻点骂，毕竟朋友嘛。
这么说吧，当时的温柔问候，随便挑出一句来，都得哔哔消音。
《狼灾记》标签是：动～作～爱情片。
嗯，跟岛国哪些个三两个人就演完的小电影一个类型。
而且真有那种剧情，不止一次。
但并不妨碍这是部烂片，即便它的导演是田壮壮。
男主是个小八嘎，女主是华裔娘们，叫maggice.q。
《狼灾记》讲的是两千多年前的华夏边境饱受外族威胁。
中原士兵被派往边疆抵御外地，长年累月过着远离家人、朝廷的生活。
与严峻的大自然，凶猛恶兽、外族对抗的他们几乎被世界遗忘。
主角陆沈康，是个心地善良向往和平的新兵。
当然，人设啥的随便说说，千万别信。
因为这个主角不是啥好人。
一次外出巡逻，跟敌人相遇。
战后大雪封路，沈陆康带着部队住进山脉里的卡雷村。
遇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卡雷女人，就是女主。
为什么说沈陆康不是啥好人呢。
因为这哥们把maggice.q给透了。
然后，两个人在雪地里变成狼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
就这么结局了。
这就是《狼灾记》的内核：宿命！
卡雷村有个诅咒，外族男人跟卡雷女人发生七天关系，两人就会变成狼。
《无极》够烂了吧？
《狼灾记》比《无极》还烂。
甚至连在陈川眼里一无是处的《墨攻》都要比《狼灾记》清新脱俗三分。
最起码《墨攻》能让观众看得懂。
如果是别人要拍《狼灾记》，陈川绝壁破口大骂。
但这人是田壮壮，那他就只能心里骂两声过过瘾。
“很好啊，我支持。”
陈川犹豫许久，终于还是给出赞同意见。
倒不是突然认可《狼灾记》，而是知道资金来自香江方面。
这几年的香江方面，可是一直用内地资金捧他们自己人。
眼下有机会给他们放放血，陈川怎么可能拒绝呢。
田壮壮跟陈川很熟了，听得出来他话里的阴阳怪气。
要知道他可是真心请教呢。
带着嗔怒的一拍腿，田壮壮正容道：“我给你说这事，是希望得到你实际行动支持。
而不是在这阴阳怪气，你个小兔崽子！”
啪啪啪~
陈川鼓掌，还瞪了赵小丁一眼：“愣着干什么呢，鼓掌支持啊！没点眼力价！”
“你我、可、好吧。”
赵小丁一直吃瓜呢，也就是受过专业训练，否则早就笑出声了。
没想到依旧没逃过躺枪的结果。
作为一名专业的摄影师，他当然不赞同田壮壮拍摄商业大片的想法。
这玩意连老谋子都把握不住。
但是吧，他都不知道《狼灾记》剧情是啥。
那就肯定不能擅自否定啊，毕竟自己没有陈川那么厚的脸皮。
那怎么办。
只能像陈川说的那样：鼓掌表示支持呗。
田壮壮挠头，他能接受陈川不支持自己拍摄商业大片。
但也没想到这货连剧情都没听，就直接否定。
“不是，你看过《狼灾记》？”
“冇啊。”
“那你怎么就一口拒绝？好歹听我说完剧情吧？”
陈川咧着嘴，他当然不想听，生怕自己听不完就忍不住的跳窗。
车窗也是窗。
但既然田壮壮强烈要求，还是给与对方一点尊重。
摊开手，做请的姿势：“那你说吧。”
“我是这么想的。”
田壮壮开始了他的侃侃而谈，把剧情抽丝剥茧的阐述。
从人文、心理、人性、神话、宿命等各个方面分析电影的意识形态。
还有拍摄手法决定采用三段式的结构：即每段都有自己独立事件和故事。
同时三段之间又有着互相依存的内在联系。
在最后，通过宿命的牵引，让主题升华。
跟陈川知道的剧情一毛一样，甚至田壮壮描述的还要粗糙一些。
就很没有新意。
好半晌后，口干舌燥的田壮壮终于停下。
这时候，车也停到北电门口了。
陈川这才试探着开口：“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田壮壮点点头，然后又敬告陈川：“给我来点正经建议！敢胡扯我撕了你的嘴。”
陈川嘴角抽搐，差点化身尼古拉斯·赵四。
本来他打算撂下一句：“垃圾故事，垃圾导演就跑的，”
眼下却不能，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想了想说道：“大哥，商业片不是不能拍。
但你是拍之前。是不是得先弄明白什么是商业片？
纪录片是纪录真实；艺术片是为了探讨艺术深度。
而商业片最单纯也最复杂，就是盈利。
而电影想要盈利，就得让观众高兴，而不能是导演自娱自乐。
老百姓爱看什么？大场面、大明星，扯不断理还乱。
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欲罢不能的的爱恨情仇。”
“什么是自娱自乐？展开说说？”田壮壮追问道。
他知道商业片就是为了商业利益，只是不知道如何划分分界线。
而且不仅仅是他，绝大多数的导演都是如此。
陈川想了想，回答道：“就是观众与导演的主次问题。
简单一句话，全心全意为票房服务。
其他的人文啊、心理啊、宿命啊、神话啊，都是细枝末节。
就像咱们过年吃饺子，美味的饺子是主要的，醋是次要的。
而不能说我弄一叠最好的陈醋，随意对付几个没滋没味的面皮。”
田壮壮迷糊了，他听得懂陈川的每一个字，但依旧不知道怎么办。
不是商业片艺术片嘛，怎么就吃饺子不蘸醋了。
而且，爷们吃饺子蘸蒜泥的啊。
不过，田壮壮也知道陈川的态度一直不支持。
长叹一口气，问道：“就是说你不支持我拍商业大片？”
陈川也不忍继续打击，“我不是不支持。而是这个《狼灾记》的剧情真不行。
别看你刚才洋洋洒洒各个角度阐述分析了半个小时。
其实就一句话，男女主角因为那啥变成狼，至于原因：宿命。
这什么玩意啊。简直就是扯淡。”
“那如果说改剧情呢！”田壮壮追问。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拍摄商业片的。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获得自己名誉上的加持。
而是他作为北电导演系的领路人，总不能完全不懂商业片的逻辑吧。
“改剧情肯定可以啊。”
陈川先是给出肯定答案，然后慢慢思索如何改。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
他的脑袋还是一团乱麻。
主要是《狼灾记》剧情太单薄，稍微一改就连原样都没有了。
那就不是改，而是原创一个新的故事。
田壮壮咂咂嘴，就知道即便是陈川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正要开口劝他不要浪费脑细胞。
就听见这货说道：“要不然你拍画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