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

       三杯快步将他扶了起来,要说这炼药医人的本领,‘十步杀’中要数他是个行家。这会儿见横剑双目紧闭,面容青紫,知他伤的不轻,忙在腰间一探,将葫芦摘了下来。捏开他的下巴,咬下葫芦塞,一边给他塞到嘴里,一边聚起灵力在他胸口活血顺气,直到横剑腹中一阵咕噜响动,连咳了几声。三杯才暗舒口气,抚了抚蓬须道:“大伙儿放心吧,三哥命大的很。”

       几人看他如此笃定,才慢慢放下心来。他们深知三杯葫芦里的热酒不是寻常之物,乃是他兼采百药所酿,不但可养神清心,更能拓宽脉络,增进灵力。实在可与名门正宗的灵丹妙药相媲美。平日里原是宝贝的不行,便是生死兄弟也轻易不得饮上一口。

       “这妖女的宝印厉害,那蓝衣服的小女娃却未必有什么大手段。”

       吴钩和胡缨对视一眼,生死关头,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一个舞起双银qiang,一个提着吴钩剑,一左一右,飞身向照胧云杀到。

       “哎哟,你们当我好欺负呀。”

       照胧云轻轻娇笑,手上黑囊一旋,倏的射出一段银qiang,柄有九尺,qiang头六寸二分,寒光闪闪,名曰‘豹骑’。吴钩大喝着抢上,也未见她如何动作,眼前掠过一银光,犹如急电。吴钩微微一愕,几疑是自己的错觉,臂上剧痛传来,‘吴钩剑’拿捏不住,掉落地上,手腕现出一个透明窟窿,鲜血汩汩。

       胡缨将双qiang舞开,左冲右突,犹如灵蛇,神鬼莫测。照胧云一qiang将吴钩手臂搠个通透,腰身一扭,同时连出四qiang,寒光闪烁,肉眼难见。胡缨惊呼一声,双qiang同被挡开,未及变招,两肩已‘卟卟’各中了一qiang,血染衣袍。

       “老七,老八闪开。”

       五岳大喝一声,掌影飘飘,飞掠而来。照胧云见他气势猛锐,狡黠一笑,拽着长qiang急退五步。五岳掌势猛涨,得理不让。他见照胧云战胜反退,虽是心中暗起戒备,掌上灵力呼啸而出,却不是想煞便可煞住的。看那五岳身形追进,照胧云香肩微抖,反手打出两团硕大银光,捷如流星。

       “什么东西?”五岳双眼猛眨,却是避之不迭,砰砰胸腹各着了一枚,翻落在地,半晌爬不起来。照胧云招手将银光招了回去,却是两团鹅蛋大的银球,银芒闪烁,刺人眼目。

       照胧云掂了掂银球,自言自语地道:“这虚弥定海珠,听说还是西海龙族的定海神器,威力一般般嘛,好像不及权天印呀。”

       “定海珠?你跟照空明什么关系?”

       五岳强撑着问了一句,卟的吐出一口浓血,他的元力虽比横剑深厚许多,刚被‘天月刀’撞了一记,紧接着又遭‘定海珠’重创,一身元力也是十去七八,失了再战之力。

       “你也知道照空明,看来我大哥名气不小嘛。”照胧云仰了仰下巴,轻哼道:“不过那都是过眼云烟,若要说当世豪杰,还得看我照胧云的。”

       四方海域定海神器,东海神针铁被妖族七圣的美猴王所得,西海定海珠二十四枚为照空明所有,北海璇玑图被白猕王丹语冰抢走,只剩了一个南海玉如意暂且不知去向。蜉羽门高士照空明在西海撞了仙缘,得了二十四枚虚弥定海珠,道修之中传言甚广,只是那蜉羽门为玄门正宗,十大道门上四门之。照空明又是门内宗主,神通不凡,旁人虽想的眼珠绿,却没有几个敢找上门抢夺。

       半空中传来‘噗卟’一笑,照胧云微微一怔,惊喜叫道:“大哥。”

       “二弟,云弟,为兄来迟了。”

       一阵风吹过,辛昭飞掠而至,身旁还跟着楚煌,孙茗伏在他背上,头戴裘帽,却看不见是何神情。

       辛昭在场中扫了一眼,欣然道:“看来二弟和云弟已将‘十步杀’困住。楚兄,孙仙子,你们看这几人该当如何处置?”

       “大哥说了,要留住他们嘛。我和二哥可是手下留情了。”照胧云在‘豹骑qiang’上一拧,那银qiang又缩成两尺长短,被她收入布囊之中。

       “孙仙子,你能不能别抱得这么紧,我都快被你勒死了。”楚煌伸了伸脖子,一脸苦笑。

       孙茗娇躯一僵,借着裘帽的掩护,张开小口在他颈上轻咬了一下。除了在招摇山的桑林中那次意外,她还从未和成年男子这般亲近过。虽说是大腿受了ha伤,若非两人间有些隐约的情意,她又怎会让楚煌背在身上。她的性子自来有些孤癖,平生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虽然面上装的若无其事,这一路被楚煌背着,心底早已是思潮起伏,臂上不觉得便用了些力气。

       “仙子,你下来吧。”楚煌被她咬了一口,再不敢多话。一边伏低了身子,将孙茗放下。

       孙茗将裘帽摘了下来,俏脸红扑扑的,夜风虽凉,心中却是一片暖暖的感觉。

       “我倒有个主意。”楚煌笑了笑,“不过要借孙仙子的飞云笔一用。”

       “拿去。”

       孙茗睫毛轻颤,掌上银芒如烟,现出一支云纹白毫的毛笔。看也不看,递到楚煌面前。

       楚煌伸手接过,四目对视,孙茗有点不自然的看向别处,侧了侧身子。紧掩着貂裘,若有所思。

       “十步杀,想你们修成人形也颇是不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妄造杀孽。今日送你们到一个去处,若能潜心静养,深自反省。就此转祸为福也说不定。”

       楚煌感叹了一回,抬手打出一条金光。却是一卷竹编盘旋半空,上面金芒万道,抖散开来。

       “这小子手段ě毒,兄弟们快逃。”

       五岳大喝一声,兄弟几个反应过来,慌忙欲遁。‘阎浮天书’打开,刷刷打下八道光幕,成八卦方位,圈定八面,五岳几人撞到光幕之上,纷纷喝叫一声,被光幕灵力震了回去,叫苦不迭。

       楚煌抖手打出一道灵力,没入天书之中。无数金色篆字浮出竹简,飞流动起来,此出彼没,源源不绝。同时间,八道光幕旋转起来,渐渐连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罩,风雨不透。

       楚煌旋了旋飞云笔,掠入阵中。

       “啊,小子你想干什么?”

       五岳认出楚煌正是在雪道上踩他肩膀借力的少年,当时以为奇耻大辱,自然对他戒心很深。楚煌淡淡一笑,也不答话。掠到一片光幕面前,挥笔题书,顿挫之间,颇见功力。

       “赵客缦胡缨。”楚煌一顿收笔,五字金光闪烁,‘胡缨’两字蓦得变为huo红,射出流huo万点,尽数打到胡缨身上。

       胡缨身形一滞,渐渐委顿在地,果然化作一束鲜红的帽缨,‘阎浮天书’上光晕乍现,将红缨吸了进去。

       “老七,”五岳几个看的又惊又怒,却是无可奈何。

       “吴钩霜雪明,”楚煌见手法奏效,当下如法施为,飞掠阵中,在光幕上如法题写。

       吴钩惨叫一声,被金字射住,作成一把吴钩剑,吸进天书之中。

       “三杯吐然诺”……

       “脱剑膝剑横”……

       “将炙啖朱亥”,楚煌如法收了三杯和横剑,又绰管在光幕上写了五字,金光一闪即逝,却未能将朱亥射住,不由微微一怔。

       几个兄弟纷纷被打出原形,朱亥已是心胆俱裂,这时楚煌依法题了五字,却未有神光射下。朱亥晃了晃脑袋,也无暇深究其中因由,大吼一声,挥起金槌飞身砸来。

       楚煌冷哼一声,五指一张,便将布满尖锥的金槌生生抓住了,他的左臂暗藏着荒芜魔刀这等利器,自然不惧这小小金槌。只是这一把抓过,倒是心头一动,连忙一掠而起,反手在光幕上写道“救赵挥金槌”,果然那金槌两字红如殷血,砰砰打入朱亥前心后背。

       朱亥惨吼一声,在地上滚了几滚,化作一柄金槌。被天书如法收了。

       “闲过信陵饮”……

       “五岳倒为轻”……

       楚煌将这两句写过,金光一闪即逝,信陵君和五岳俱都安然无恙,不由皱了皱眉。

       “啊,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侠客,我不是十步杀,……”信陵君紧缩身体,双手连摆,眼睛中满是mí狂之色,似是吓得不清。

       “兄弟,对不起了。”五岳手臂一长,将他抓了起来,猛得朝上空一掷。‘阎浮天书’金光射下,信陵君惨叫半声,便断了声息。同时间,五岳将身一猱,倏的窜了出去,眨眼便失了踪影。

       楚煌急忙伸手一招,将天书收入怀中。光华消歇,信陵君委顿在地,却是一只獐子。

       “原来是一只小獐子。”照胧云恍然道:“怪不得这家伙胆小如鼠,一点也没有‘十步杀’的豪义之气。”

       “那五岳只怕也不是[侠客行]中人。”楚煌淡笑道:“我推敲[侠客行]的诗意,总觉得不会有五岳这件物事。”

       “这五岳的修为明显要高出其他人一大截,横剑的‘鸷剑诀’素负盛名,真要交起手来,却占不了此人的便宜。”辛昭瞅了一眼孙茗,又道:“就凭他能在我们眼前逃遁,神通便不可小觑。”

       “这獐精也说他不是‘十步杀’中人,看那五岳的行事,多半也不是侠行一路。日后遇上了,可要小心一些。”

       楚煌走过来将飞云笔送到孙茗面前,微笑道:“多谢仙子借我灵器,妖邪已除,宝物奉还。”

       “你先收着吧。”孙茗见辛昭神情有些异样,飞快地道:“不是还有侯嬴和白虹未曾料理吗?等你除了这两人再还我便了,省得借来借去,诸多麻烦。”

       “这……”

       辛昭打趣道:“孙仙子一番美意,旁人艳羡还来不及,楚兄,你可不要推托。”

       “好了,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怎么除掉淳于猛吧,此人虽然不通术法,却掌握着飞熊寨的ūn政大权,干系重大。一旦将他拿掉,如何善后可得好好计划一下。”

       孙茗看着楚煌浅浅一笑,娇美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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