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傅二老太太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发抖,差点就晕过去。

       “你、你……大嫂,还不快将这骗子赶出去!”傅二老太太被人戳中痛处,直接跳脚。

       “大伯母,这等张口就污蔑人的小乞丐怎么还能继续留在府里?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

       “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应该送到官府去,教官府好好处置才是!”

       “现在敢污蔑祖母,下次是不是也开始造您了?依我看,应该乱棍打死丢出去正好。”

       ……

       屋里其他人愤概地帮着傅二老太太开口。

       傅二老太太继续道:“我不活了,我这一大把年纪,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将名声完全败坏,活着有什么意思?”

       老夫人眉头微皱,不太赞同地看了许小鱼一眼,示意许小鱼别乱说,面上却淡然地道:“你张口闭口说人家骗子,小孩子气性大不是正常吗?这事就各退一步,都别再说了。”

       “不行!他要还留在国公府,那我就死在这里,我一生清白不能就这么被毁掉!”

       “那你去死,你要是不死,我送你一把毒药。”许小鱼冷冷地道,“别人医术怎么学我不管,但我对我的话负责,老夫人不信,大可以多请几个大夫回来诊断一下便知。”

       “我猜当年给她看诊保胎的大夫,不是杏林堂的江涛,便是已经离开了京城的大夫吧?而且无论病重,都只会让一个大夫看诊,我说得对吗?”

       傅二老太太脸色惨白,满眼惊惧,这样大的秘密就这么被许小鱼赤裸裸地揭穿了!

       “胡、胡说!”她已经有些崩溃。

       “我没有胡说,还是那句话,老夫人请大夫来诊断便是,天生不孕这一点,想必擅长妇科的大夫都能诊断出来。”

       “你这杀人诛心的混账玩意,我跟你拼了,你敢这样说我婆母!”傅二老太太的大儿媳见状,已知不妙,倘若丈夫真的不是傅家的人,那么她什么都没了!

       不管为了什么,她都不能让老夫人把这件事追究下去,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不顾形象地扑过去想要撕打许小鱼,许小鱼侧身躲开。

       傅承彦一把将许小鱼护到身后,冷冷地对上傅家二房的大儿媳卢氏:“你这一巴掌要是敢打在晓晓脸上,等会我就打断你的腿!”

       卢氏被傅承彦的眼神震慑到,恐惧地后退一步。

       老夫人神色冰冷,骇人的目光落到傅二老太太脸上:“二弟妹,这事你要自己说,还是让我去请大夫回来?”

       “大嫂,你竟然相信一个江湖骗子,也不相信我?”傅二老太太色厉内荏,“我们妯娌多年,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来人,去太医院请张太医,另外再派人将老院判请来,我倒要看看,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国公府可以养傅家的废物,但是绝对不养白眼狼!”傅承彦厉声道。

       “不能请!”傅二老太太急了,“你们这是要将我逼死不成?”

       “有我在,你想死也死不了。”许小鱼接过话头。

       原本这事她打算私底下跟傅承彦说的,但是这老太婆过于让人恶心,步步紧逼,恨不得将她逼死才甘心。

       许小鱼想来想去,她也没得罪过这些人,要她吞下这口恶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不了就离开国公府,她真不是非得要赖在国公府不走的。

       傅二老太太浑身发抖,指着许小鱼正要破口大骂,傅承彦却凉凉地道:“二叔祖母注意下自己身份,你再怎么是长辈,那也是分家的了,我要是将你们二房轰出去,也不会有人说我什么。”

       傅二老太太闻言,立刻两眼一翻,倒在了大儿媳身上晕过去。

       “母亲、母亲……”卢氏那个哭得叫撕心裂肺,“大伯母若是不想叫我们留在国公府,直说便是,何必要做出这样的事,非要逼死我们呢?”

       老夫人额角狂跳。

       许小鱼和傅二老太太站得很近。

       她出其不意地拿针一扎傅二老太太,傅二老太太顿时疼得跳起来。

       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半点晕倒的虚弱?

       “好、很好!”老夫人咬牙切齿。

       这些年二房三房没少在国公府蹦跶,她看在丈夫的面子上,百般忍让,如今倒是蹬鼻子上脸,直接踩她脸上了。

       “在老院判和太医来之前,你们一个都不许离开荣华堂,给我到门口好好守着,不许任何人出入。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老夫人怒不可遏,傅二老太太平日总是在她面前说傅承彦的不是,言语里尽是让她做主让自己儿子从二房再过继一个孩子,免得傅承彦不着调,往后国公府也有个担得起重任的人。

       每每这些话都让她当耳旁风去了,并没有想太多。

       如今结合起许小鱼的话往深处一想,那可就大不一样了,如何教老夫人不生气?

       “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也怀疑我?”

       “我只相信大夫的话。”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二房离开国公府便是,我知道我们二房落魄,只能依靠着国公府。但这不代表着我们二房要受你们国公府的折辱,往后二房好赖都和国公府无关可以了吗?”

       “你若是问心无愧,根本不需要说这种话。这些年你在面前说过了什么,你应该记得。我可以容忍养着外人,但不能容忍你帮着外人算计国公府!”

       “大嫂,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的是二弟妹你,都给我坐下,倘若这件事是我错怪你,我会补偿你。如果不是,那么我只能请老国公回来处理这件事了。”

       傅二老太太心胆俱裂,她看着老夫人的模样,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她满心怨恨,恶毒地看了许小鱼一眼,却不料对上了许小鱼似笑非笑的眼神,当下心头肉跳。

       贺氏一直不说话,她向来不喜二房三房,只因那两房都有长辈,平日里的小事便忍了。

       现在被许小鱼戳穿这种事,贺氏自然是乐得看戏。

       荣华堂的气氛压抑到极致。

       老院判和张太医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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