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谋昨晚就到了。
本来他是要过两天才到的，不过余桦跟毕飞雨一直在催他过来。
等他到了吧，余桦跟毕飞雨两个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让他昨晚独守空房守了一夜。
早晨起床，他就给余桦打了个电话，把余桦给臭骂了一顿。
电话那头的余桦嘿嘿一笑，“抱歉，抱歉，今天下午我去给你赔罪，这样，你还没吃早饭吧，我请你吃个早饭。”
“你要过来请我吃早饭？”
“过去就不过去了，你去酒店餐厅，随便点，记我账上就行了。”
听到这话，张一谋恨不得沿着电话线过去扇余桦两巴掌。
酒店餐厅的早餐都是免费的，记个屁的账。
骂骂咧咧挂了电话，张一谋起身去了餐厅。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饭点已经过了，所以餐厅里面的人不多，碰到几个熟人，都已经吃的差不多，要回去了。
等张一谋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旁边那桌来了两个外国人，张一谋瞥了一眼，随后眉毛一挑。
这两个外国人他都认识，一个是《狙击电话亭》的主角马修·麦康纳，另一个是《剪刀手爱德华》的主角约翰尼·德普。
如果是平时，张一谋大不了看一眼就不看了，不过因为《金色梦乡》，他就多留意了一下两人。
《金色梦乡》这个计划已经拖了很久了。
去年剧本弄好之后，深空就准备启动计划的，夏天的时候于东本来还准备带着张一谋去纽约实体看看取景，不过后来这事被耽误，电影计划的启动也延迟了。
不过本来深空对这个计划就不急，因为这一年来深空手头上的计划本来就多。
张一谋的准备是过完年自己去纽约看看取景，然后再把角色给定下来。
真要拍，估计又要一年了。
不过他自己也不急，因为今年他还有一部电影要拍，已经定下来了。
因为要定角色，所以张一谋看到马修·麦康纳跟约翰尼·德普时候，就多留意了一下。
只不过张一谋英语不好，也听不懂他们两个人是在说什么。之前他跟马修·麦康纳是见过面的，还不止一次，因为这两年马修·麦康纳都有参加深空年会。
这边马修·麦康纳跟约翰尼·德普聊了一会儿，也注意到旁边有人在看他们这边，等他转头看了一下，随后露出惊喜的表情，“张导，这么巧？”
张一谋一愣，马修·麦康纳竟然说的是汉语，而且说的还不赖。
还有，他们之前只不过点头之交，没想到马修·麦康纳还记得自己。
“你好。”张一谋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马修·麦康纳直接拉着约翰尼·德普站了起来，先用汉语给张一谋介绍，“张导，这位是约翰尼·德普，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
随后又用英语跟约翰尼·德普说，“德普，这位是《活着》跟《红高粱》的导演，张先生。”
约翰尼·德普跟张一谋握了握手，“你好，张导，我非常喜欢你的电影。”
这不是客套话，德普确实看过《活着》，之前有人推荐给他的，电影很不错，不过德普认为自己跟张一谋这类导演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谢谢。”张艺谋笑着回应了一句，随后又问二人，“你们两位是昨天到的么？”
马修·麦康纳笑着说道：“我是昨天中午到的，他是昨天晚上到的。”
“你们这两天是有活动要参加么？”
“没有，我本来就是要提前几天过来看看的，张导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最近在学习普通话，提前来几天也能提高我的普通话水平，至于德普，他其实是想来看看深空的音乐日现场。”
“哦？德普先生对音乐还感兴趣？”
“事实上，他还挺专业的，之前还玩过乐队，是个吉他手。”
张一谋挺意外的，“那今天的活动确实适合他。”
“你们在说什么？”德普在一旁用英语问道。
“在说你玩音乐的事情。”
“是么？”
“当然。”
德普忽然有些羡慕马修·麦康纳，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用当地的语言跟当地的人交流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
说起来，德普感觉这两年身边越来越多人学习汉语了，比如……比如薇诺娜。
前段时间他看新闻，薇诺娜在采访中秀了一把中文水平，说得像模像样，但是他听不出来水平如何。
薇诺娜学习汉语是情理之中，自从她出演了《生化危机》之后，跟深空的关系就走的比较近，后面还会有很多合作。
几人聊了一会儿，马修·麦康纳问张一谋：“张导，你一会儿去哪儿，也是去音乐馆那边么？”
张一谋笑道：“我还没有决定。”
“要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吧？”马修·麦康纳邀请道。
马修·麦康纳其实就是客气一下，学习汉语之后，中国人的这种随口客套他也学会不少。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张一谋竟然一点没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可以，我正在想着要去哪儿。”
……
张一谋他们几个到深空园区的时候，周杰仑刚刚开始唱第二首歌。
坐在车里，马修·麦康纳笑道：“已经开始了。”
车子绕过人群，到了音乐馆的侧边，三人从里面出来。
工作人员提议去二楼，那里视野更好，不过约翰尼·德普却更愿意在一层，他看着舞台上周杰仑的背影，笑道：“从这个角度看演出，感觉非常特别，现在正在唱歌的这个很酷的男孩是谁？”
马修·麦康纳给他介绍道：“jay，最近在亚洲非常受欢迎的一个年轻的音乐人，听说是程女士的学生。”
“程女士？”
“YU的妻子。”
“哦，我知道，《海上钢琴师》里面的那首舒缓的钢琴曲就是她写的吧？”
“没错。”马修·麦康纳点点头，又问德普，“从一个专业的音乐人角度来看，他怎么样？”
“我才听了不到一分钟，你应该等一会儿再问我。”
张一谋一直在旁边观察麦康纳跟德普，综合来看，麦康纳更适合出演《金色梦乡》的男主，相对于德普，现在的麦康纳看起来更接地气一点。
另外，麦康纳汉语不错，而且还在持续进步，以后如果合作的话，交流起来也更加方便一些。
至于周杰仑正在唱的《印第安老斑鸠》，张一谋觉得有些怪，不太入耳。
其实周杰仑所有的歌张一谋都听过，一方面是因为他跟深空的关系，另一方面他也非常愿意去关注当下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即便不理解，也会试着去理解，因为他相信，周杰仑的歌能受到程砚秋跟于东的肯定，而且还这么受年轻听众的欢迎，也肯定是有道理的。
看看现场的热闹场面，那些年轻男女们站在台下，站在寒风中，欢呼着，呐喊着，释放着自己的热情，这一切都是为了台上的这个年轻人。
“张导，德普问，国内的音乐都是这种类型么？”麦康纳问道。
张一谋笑着摇摇头，“不是，这种在国内也是比较特别的。”
虽然张一谋对音乐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国内这些年流行什么他大概知道一些。
九十年代最流行的应该是摇滚乐了，唐朝，魔岩三杰，这些人随便到哪个地方开个演唱会，声势都要比眼前更加浩大，观众也要更加疯狂。
不过这几年，摇滚似乎有些降温，就像是八十年代的文学与诗歌一样，绚烂之后，开始慢慢归于平静。至于后面会怎么样，张一谋也不知道。
他能告诉麦康纳跟德普的不多，只能说周杰仑的音乐在国内确实不太常见。
德普点点头，“这跟我理解中的中国音乐也不太一样。”
麦康纳笑道：“好好看看，好好听听，你会发现，除了音乐之外，在中国还有很多东西跟你理解的不一样。”
德普再次点点头，“比如这个园区，这个音乐馆，无处不透露着现代气息，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金陵肯定跟贫穷沾不上边的，倒是一路上看到不少非常有历史气息的古建筑让人感觉非常好。”
……
正在跟于东聊天的周建辉，无意间瞥到站在门外的张一谋，一脸惊讶道，“那个好像是张一谋导演吧？”
于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确实是张一谋，而且张一谋旁边还站着两个外国人，于东一眼就认出是麦康纳和德普。
周建辉也认出了麦康纳：“张导旁边的好像是马修·麦康纳，《狙击电话亭》里面的那个。”
说完之后，周建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差点忘了，《狙击电话亭》是于东写的剧本，而且深空还参与了电影的制作。
于东笑了笑：“还有一个是约翰尼·德普。”
“《剪刀手爱德华》的主角？”周建辉仔细看了看，“他本人看起来跟电影里面不太一样。”
“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好。”周建辉点点头，于东的提议正合他意。
两人走出门，于东开口道，“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正在看演出的三个人扭过头来，张一谋笑道：“你也在啊，我正好碰到马修他们，就一起过来看看了。”
马修·麦康纳也笑道：“德普想来看演出，我们就过来了。”
“德普先生，你好。”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于东特意跟德普打了个招呼。
两人握了握手，于东笑道：“欢迎来到中国。”
随后他又为双方做了介绍，周朝辉跟他们分别握了握手，算是认识了。
于东看了看舞台那边，又看看这边，开口说道，“这个地方虽然是在舞台后面，被舞台挡住，但还是有不少观众能看到这个方向，如果被他们注意到，说不定你们就逃不了了。德普，你饰演的爱德华，可是给了中国观众很深的印象。”
德普倒是一脸无所谓，“没关系，我跟爱德华长得并不像。”
马修·麦康纳也是一脸的轻松，“不会的，我们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了，也没有人关注到我们，这个距离，他们甚至都看不清楚我们长什么样子。”
不过马修·麦康纳的话音未落，现场忽然响起一阵惊呼声。
这声惊呼，于东吓了一跳，还以为让他的乌鸦嘴给说中了，真有人看到他们。
几个人朝观众的方向看去，只见台前中间的位置忽然乱成一锅粥，而这锅粥的中间还有一个旋涡，旋涡的中间则是三个戴着帽子的女人。
看到这三个戴帽子的女人，于东当即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被一阵冷风掀了起来。
虽然胡靖她们三个换了外套，戴了帽子，围了围巾，但是于东还是一眼认出是她们三个。
看到被观众们围在中间的三个女孩子，于东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明明告戒过她们不要乱跑，不要乱跑，但是这三人小姑娘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肯定是被发现了。
台上刚刚唱完第二首歌，准备要休息一会儿的周杰仑也被台下的突发情况给弄得有些懵，抱着话筒手足无措。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呃……这个……大家……”
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都不知道台下那三个人是谁。
像是为了回答周杰仑的疑惑，人群中有个人喊道：“小玩子！”
随着这一声惊叫，外围的观众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都在垫脚往里面看。
张一谋看着眼前的场面，转头看向于东，十分自信地说道，“员外，这是你安排的。”
“扯澹！”
“那就是吉米安排的。”
于东翻了个白眼，不想跟张一谋讲话。
他现在倒是希望眼前这一切是他或者吉米安排的，如果是他们安排的话，周围肯定已经做好了各种防护措施，不会让胡靖她们出事。
但现在是突发情况，胡靖她们被围在中间，围在一群激动的粉丝中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毕竟现场有这么多人，即便胡靖她们没有出事，于东也担心其他观众会发生意外。
眼看着场面有种要失控的趋势，于东连忙跑到导演室，拿起话筒，然后对工作人员说，“连周杰仑的耳返。”
老板发话，工作人员不敢怠慢，连忙把周杰仑的耳返连上。
等周杰仑的耳返连上之后，于东对着话筒开口道，“小周，我是于东。”
台上的周杰仑回头看了看，不过他是看不到导演室里面情况的。
“不要看我，看台下。”
周杰仑慌忙转头看台下。
于东继续说道，“台下那三个女孩子，分别是胡婧，宁婧和李冰，她们现在是你的特别嘉宾。把她们请上去，剩下的你自由发挥吧。”
等于东说完，周杰仑至少愣了有五秒钟没有回过神。
正当于东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台上的周杰仑对着话筒开口了，“呃……她们是我的特别嘉宾……有请特别嘉宾。”
于东挑了挑眉毛，小周同学这请嘉宾的方式也太硬了点。
不过虽然话比较硬，但是效果还是达到了，不用保安疏散，观众们自己就让开了一条通往舞台的路。
三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宁婧一挥手，“走。”
胡婧也咬咬牙跟了上去。
现在这个情况，想要瞒住根本就不可能了，倒不如大大方方地上台，至少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上舞台的路上，三人就把帽子跟围巾摘掉，工作人员过来帮他们收帽子跟围巾，同时给她们一人一个话筒。
上台之后，见周杰仑不开口，宁婧笑着说道，“大家好，我是宁婧。”
随后她又看向胡婧跟李冰，示意她们也做自我介绍。
“我是胡婧。”
“我是李冰。”
三人上台之后，观众们的欢呼声就没有停下来过，除了李冰要面生一些，胡婧跟宁婧都是大家所熟知的演员，特别是胡婧，因为小玩子一角可以说已经全球知名了。
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也是“小玩子”三个字最为响亮。
自我介绍做完，宁婧压压手，然后笑道：“本来我们应该下一首歌再上来的，不过被大家提前发现，只能提前上来了。”
听到宁婧的解释，观众们都恍然地点点头，怪不得，刚才看周杰仑的反应好像特别意外，原来是因为特别嘉宾被提前发现了。
不过提前发现，不但没有破坏气氛，反倒让他们更加有惊喜感。
宁婧见自己的话奏效，又继续说道，“我想，肯定好多观众都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三个不会唱歌人会来当嘉宾。”
这话说到观众们的心坎里去了，很多人都知道宁婧跟胡婧也是深空公司的，但是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深空公司要让她们来当嘉宾，她们又不是歌手。
宁婧笑道，“其实是我们自己主动申请的，因为我们都是周杰仑的歌迷。你们也知道，深空公司的老板是个老师，所以在我们深空公司上班，就像是在学校读书一样，像我们这种主动申请的，必须要写申请书才行，我们三个都是写过申请书才能来的。”
李冰也配合道：“嗯，申请要来当嘉宾的人不少，不过我们三个的申请书写得最好。”
导演室里面的于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宁婧跟李冰倒挺会打蛇上棍的。
本来在台上就不太说话的周杰仑，被宁婧跟李冰搞得有些懵，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不过宁婧也没忘了他，开了句玩笑之后，笑着问周杰仑：“杰仑，你看我们三个这种，还有希望学唱歌么？”
这本来也是开玩笑，但是周杰仑却十分认真地说道，“唔……什么时候学唱歌都不晚，你们当然也都有希望。”
“是么，那你教我们唱几句呗？”宁婧笑了笑，又问台下，“你们说，要不要周杰仑教我们唱几句？”
“要！”观众都十分配合。
“没问题……”周杰仑点点头。
……
导演室里面，本次的导演李钟看向于东，“老板，要不要提醒一下，周杰仑后面还有三首歌没唱。”
于东看着台上周杰仑正在教宁婧她们唱歌，笑着摇摇头。
虽然是意外事件，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
因为主持人缺乏娱乐性，加上周杰仑自己也不想说太多话，所以就没给周杰仑安排演唱之外的环节。
现在宁婧她们三个上台，倒是弥补了这一块的空缺，让整个活动变得更加丰富。
此刻宁婧她们几个化身让老师头疼的笨学生，周杰仑怎么教她们都唱不好，台下观众见周杰仑被她们几个弄得焦头烂额的样子，都被逗得合不拢嘴。
周建辉也进了导演室，看到台上的场面，笑道：“她们几个应该是故意唱不好的吧？”
“嗯。”
于东点点头，胡靖她们确实是故意的。
三个姑娘中，可能李冰冰唱歌弱一些，其他两个人都是有底子的。
宁婧虽然没有专业学过，嗓子条件也一般，但是唱歌还可以，之前在《红河谷》里面也是亮过嗓子的，绝对不是五音不全的水平。
胡靖就更不用说了，自身嗓音条件就不错，之前唱歌技巧不行，但是经过程砚秋调教后，现在唱的已经像模像样。
而之所以这会儿在舞台上表现得像个音痴，其实也是她们的小心思。
她们会唱歌，但是还不到那种特别好听的地步，干脆一开始装得弱一点，降低观众们的期待，然后再慢慢表现好点。
周杰仑又教了一会儿，胡靖跟宁婧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越唱越好听。
与其说是越唱越好听，倒不如说是越唱越正常，只不过之前观众已经降低了期待，现在听到这正常的歌声，便觉得特别好听，而且她们三个本来就是演员，观众们对三人自然也会放低标准。
人们在评价一件事物的时候，总会有双重标准。
专业歌手唱一首歌，人们总会想着挑一些毛病，但是如果一个流浪汉来唱，就更容易抓住观众们的心。
到最后，胡靖甚至跟周杰仑完成了半首《屋顶》。
看到胡靖跟周杰仑合唱屋顶，于东忍不住感慨，这小丫头虽然平时跳脱，但是这演技是越来越好了，对唱时看周杰仑那含情脉脉的样子跟真的似的。
周杰仑一边弹琴，也一边扯着嘴角笑，刚才教她们三个唱歌真让他有些火大，不过教学效果很不错，才几分钟，这三位的水平就直线上升，看来他也有当音乐老师的天分。
……
站在台下的千秀妍，已经忘记了欢呼。
此时此刻，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刚才就站在她旁边，还跟她一起大喊的三个姐姐，忽然就变成了大明星。
宁婧跟李冰她不认识，但是小玩子她认识啊，之前《穿越时空的爱恋》她也追过一段时间，可喜欢了。
刚才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呆了好一会儿，千秀妍才调整好心态，开始继续欢呼。
……
到了十点半，周杰仑的部分告一段落，后面会有其他歌手上台，至于签售会，要下午一点才会开始，中间这段时间，大家可以看演出，也可以逛音乐馆。
不过大部分人都选择继续看演出，虽然周杰仑下去了，但是后面上台的歌手也不差，主要是周杰仑已经把现场的氛围给带起来了，观众们意犹未尽，不想离开。
这边三个女孩子围着周杰仑下了舞台，正嬉嬉笑笑地说着话，忽然见到站在舞台后面面沉如水的于东，她们三个立马不作声了。
周杰仑受到气氛感染，讷讷地打了声招呼，“于老师。”
于东点点头，“小周你辛苦了，先进去休息吧。”
“好。”
胡靖她们三个也要跟着往里走，于东沉声道：“让你们走了么？”
三个人又连忙站住。
宁婧平时最爱找理由，但是也知道自己这次确实闯了祸，所以乖乖站着没有说话。
于东上上下下看了看三人，本来想多说她们几句，但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下不为例。”
说完，他自己就先背着手走了，留下宁婧她们三个面面相觑。
胡靖惊讶道，“这，就没事了？”
李冰笑道：“听你这意思，不罚你，你还不高兴了？”
“是不习惯，于老师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嘿嘿，这不是快过年了么，谁家大过年的骂孩子啊，对不对？”
胡靖点头：“也对。”
“走吧，找我姐去。”宁婧拉着胡靖跟李冰的胳膊往里走。
……
当于东再次见到张一谋他们几个的时候，张一谋告诉于东，他希望能够邀请马修·麦康纳出演《金色梦乡》，并且马修·麦康纳也同意了。
听到张一谋的话，于东忍不住笑了笑，马修麦康纳都快成他的御用男主角了。
到现在为止，马修·麦康纳是跟于东合作过次数最多的男演员，《狙击电话亭》、《蝴蝶效应》以及《我活了上万年》，总共三部，如果再加上《金色梦乡》，那就四部了。
“选角的事情，主要是你决定，我不会多过问的。如果你们决定了，回头跟余量说一声，让他帮你们走流程。”
虽然张一谋跟马修·麦康纳都是深空旗下的，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该给的片酬肯定也要给。
凭借着深空公司的这几部电影，马修·麦康纳一跃成为美国一线演员，现如今的片酬可不低。
聊过了《金色梦乡》的事情，于东又看向德普，笑着说道，“德普先生，我听说你已经看过《加勒比海盗》剧本了？你的意见如何？”
德普耸肩笑了笑，“我想，我出现在这里，就是最明白的回答。”
一旁的麦康纳开玩笑道：“我听说之前他们还考虑过我，这样看来，是德普抢了我的角色。”
德普都囔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换一换，我去演《金色梦乡》。”
“哈哈，那就算了。”
看得出来，两人都比较喜欢《金色梦乡》，这也是情理之中，因为《金色梦乡》在欧美实在太火了。
销量、口碑综合在一起，《金色梦乡》是于东所有作品中排在前列的存在，几乎可以预见，电影拍出来之后肯定会非常受欢迎，因为原着底子太厚。
“艾斯纳先生……”
于东正要跟德普聊一聊《加勒比海盗》电影的事情，却听德普突然开口说道，“YU，一会儿我可以上台弹个吉他么？”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让于东有些愕然，好端端地，德普怎么忽然想要上去表演？这家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其实跟德普接触这么一小会，于东也发现了，这家伙注意力有点不集中，思绪好像总是飘来飘去的。
如果他不是德普，或许有人会觉得他不够礼貌。
“呃，当然可以，如果你想的话。”
听于东答应，德普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一瞬间，于东感觉德普的脸像一朵盛开的花。
似乎相较于电影，吉他在他心中所处的位置要更高。
见他这么想要弹吉他，于东倒也没有再急着跟他聊电影的事情，今天是深空音乐日，就让德普好好感受一下吧，电影的事情后面再说。
午饭之前，尤·奈斯博出场，德普也抱着一把吉他跟着上了台。
除了演唱几首自己的歌之外，尤·奈斯博还唱了《金色梦乡》组曲，而德普就是作为吉他手出现的。
……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到深空音乐会现场，而不能到现场的人也还是有办法看到表演的，因为今年深空跟海豚卫视以及金陵电视台两家电视台合作，
从去年开始，现如今电视直播已经逐渐常态化，特别是央视，
不过这次深空的直播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直播，
电视台会找几个嘉宾在演播室里面连线现场的记者，一边通过连线观看现场视频，一边进行解读和点评。但是连线的现场却是提前录制好的。
比如深空音乐日的活动是九点钟不到就开始的，但是他们连线的内容却是从八点多开始，迟了一个多小时时间。
但即便如此，节目也依旧非常受欢迎，很多不能到现场的深友们会同时打开电脑跟电视，一边在深空网上跟大家交流。有跟网友们互动的环节，主持人会挑选一些评论，然后进行回答。这一点电视台也没有隐瞒，在播放这些现场画面的时候，也会在右上角标注“稍早前录制”的字样。
其实按理说，电视台可以直接将录制好的视频放送出去，但还是来了一次演播室跟现场的连线，
这一招不是海豚卫视跟深空公司独创，
只不过一边进行网络直播，双网互动，这还是第一次。有画面更直观，而且电视台的范围更广，面对的受众更多。秦奋就憋得非常难受。
到年关了，他也不能千里迢迢跑到金陵现场观摩，当时电台直播只覆盖了金陵跟上沪以及周边地区，他只能看着这两个地区的网友们热闹干着急。
今年就不同了，
秦奋把店里面的事情忙完，刚刚打开电视机，正看到周杰仑在唱《可爱女人》，打了个卡。
【月氏公主：来了来了。】
他的评论刚发出去，就淹没在了不停刷新的评论当中。
【天下第一：等了三个小时，终于等到了，】
【勺子8321：有的看就不错了，挑三拣四可不好。】
【刘金发：我觉得挺好，只延迟一个多小时，我是可以接受的。】
【沪上大妈：主持人，选我选我。】
【周杰仑预定天王：周杰仑歌迷集合！】
【二手香烟：妈耶！伴奏的竟然是程老师！排面啊！】
【难得清醒：废话，周杰仑是程老师的学生，这不是很正常么？】
【飞翔的大笨熊：钢琴伴奏的现场版《可爱女人》也很好听啊。】
【月氏公主：咦，大笨熊，你是金陵人啊，今天竟然没有去现场？】
【飞翔的大笨熊：我妈非要带我去办年货，刚从外面回来，哭，感谢电视台的延迟，虽然看不到现场，】
【刘金发：下午签售你不去？】
【飞翔的大笨熊：嘿嘿，现场每个人可以签两张，组长会帮我带一张。】
【徐楠楠：大笨熊，我命令你下午过去，这样你们就可以签四张，然后给我一张。】
【飞翔的大笨熊：……我建议你到金陵定居，以后有什么活动都可以参加了。】
【刘金发：别说，我还真有这个想法，现在金陵发展真好啊。】
【猴子偷桃：嗯，金陵现在文化氛围好浓厚，我上次过去，公交车上都能听到有人聊文学。】
【墙纸剥落：这么夸张？】
【汗牛充栋：他应该坐的是通往深空园区的公交车，那条线确实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其他线没这么夸张。】
【月氏公主：这周杰仑唱歌怎么不抬头啊，看不清楚脸啊。】
【终南山活死人墓：好瘦！】
【胖子立猪猪：好听好听！】
……
一边看电视，一边看着深空网上大家的评论，秦奋感觉自己就在现场。秦奋特意将电视机跟电脑放在一起，方便自己一边看电视一边上网。
电视上，能感受到现场观众非常热情，时不时地就能听到几声破空的尖叫声，基本上都是女孩子发出的。
等到周杰仑唱完第二首歌，中间休息的时候，秦奋刚起身要去给你倒杯水，却忽然听到电视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惊呼声。
发生什么了？
秦奋转头看去，镜头还对着舞台上，演播室里面的嘉宾也听到了这一阵欢呼声，但是不清楚原因。
“现场好像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应该是台下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导播一会儿应该会切镜头。”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镜头就切换到了台下。
秦奋也看到了，舞台下面，观众中间，有三个头戴帽子，围着围巾的女人。
“现场的动静似乎是因为这三个人而起，这三个人是谁？不过因为遮的太严实，所以暂时没办法确定他们的身份。”
“听现场的声音，这三个的身份肯定非常特别。”
其实主持人已经知道现场的是胡婧她们三个，所以要装作不知道，这还挺考验演技的。
当然，即便他们不说，电视机前的观众也有眼尖的。
【勺子8321：小玩子！
！】
即便是戴着帽子，围巾挡住大半张脸，还是有人认出了胡婧。
网友们也都跟着一起刷。
【小玩子！
【竟然是小玩子主持人笑道：“这位昵称是勺子8321的网友眼睛这么尖么，竟然认出来是小玩子。不过到底是不是小玩子，还要等她摘下围巾才能确定。”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台下的场面快要不可控制的时候，台上的周杰仑终于开口了，说这几个人是他的特别嘉宾。
然后胡婧她们三个就上台了。
看到摘了围巾的三人，秦奋连忙朝楼下大叫道：“老婆，快来看小玩子！”
秦奋老婆原本在楼下收拾衣服，一听小玩子三个字，立马蹬蹬蹬跑了上来，“哪儿呢，哪儿呢？”
他老婆是“小玩子”深度患者，所以一看到小玩子，他就急忙召唤老婆来看。
……
深空园区这边的演出只有上午，从中午开始就是自由活动了，访客可以选择去参加签售会，也可以选择游逛音乐馆，
如果一播就是一整天，对电视台来说压力太大了，特别是海豚卫视这种省级卫视，一天下来其他节目都不放，而且一搞就是一个礼拜，就算电视台愿意，广电部门也不会同意的。
像现在这样，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广电部门也是给了深空的面子。
如果是换一个公司，根本就批不下来。
金陵电视台级别低一点，反倒更容易操作一下，剩下的时间也会做一些相关的节目。关于昨天作家签售的专题节目就已经出来了，节目叫作《深空的文学版图》，时长一个半小时，是昨天家今天上午电视台那边加急做出来的。
到了明天，跟今天音乐日的专题节目也会出来。
金陵电视台已经打定主意，最近一个礼拜就靠着深空年会搞业绩了。
而金陵电视台的这个策略无疑是正确的，最近一段时间，金陵老百姓们除了过年之外，最关心的就是深空年会，从昨天开始，他们电视台的收视率就持续在高位。
对金陵人来说，深空年会所代表的东西更多。
不知不觉间，深空公司已经跟这座城市产生了极其紧密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深空明年的发展也会影响到金陵这座城市明年的发展，而且这种影响还不可忽视。
金陵电视台之前还做过一期特别节目，专门讲了深空公司对金陵的影响，那档节目做得挺细致，没有搞印象流，说一些空话来夸深空公司，而是扎扎实实地给观众们摆数据。
数据很多，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金陵各高校每年在各地的录取人数不变的情况下，录取率大幅度下降，这就证明这几年愿意报考金陵市内高校的考生越来越多。
另一组数据，每年金陵各高校的毕业生留在金陵工作的人也越来越多，从94年到98年，短短四年的时间，留在本地的学生就增长了三分之二。
这其中跟文艺相关的专业以及计算机相关专业表现最为明显。
除了这些，还有金陵旅游业增长、书店数量增长等数据。
这些实实在在的数据摆出来，比一万句好话都要顶用。
……
上午的活动结束之后，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一点多钟签售会就会开始。
不过休息只是歌手们休息，前来参加活动的观众们根本没有时间休息，跟上午的活动不同，即便来得迟点，也能找到位置看演出，无非是位置好坏而已。
但是下午的签售会却不同，如果去迟了，排不到前面，浪费时间等待不说，最终还有可能拿不到签名专辑。
只要是今天来参加活动的，不管是深空公司邀请过来的，还是自己刷卡进来的，深空公司一律都会管一顿午饭。
但是一些比较拼的观众为了能够排到前面，连午饭都不吃就跑去排队了。
千秀妍就属于比较拼的那一类。
甚至连尤·奈斯博的压轴演出都没有看完，千秀妍就挤出人群跑到了下午签售的现场——音乐馆的二楼大厅，找到了周杰仑的签售位置。
她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她还不是最拼的，签售台的前面已经等了有一两百号人。
等她来了不到十分钟，在她的后面又来了一两百号人，看到陆续往这边来的人们，她也暗自庆幸，要是再来迟一会儿，都不知道要排到哪儿去了。
……
到十二点半的时候，音乐馆二楼已经排不下了，工作人员开始梳理队伍开始往楼下排。
除了周杰仑的签售位之外，还有其他歌手的签售位，包括尤·奈斯博、吴综宪他们，虽然他们的签售位排队的人没有周杰仑这边的多，但也都有不少人，还是挺可观的。
很多人也是看到周杰仑这边人太多，想着先去找其他人签名，然后再折回头找周杰仑签名。
千秀妍看了看时间，随后自己打气：坚持住，还有半个小时。
不过还没等她抬头，就听到一阵欢呼声，她抬头一看，便看到周杰仑跟于东一起往这边走。
“周杰仑！”
“于老师！”
听到剧烈的欢呼声，跟在于东身边的周杰仑又高兴又紧张。
他还是第一次开签售会，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默默练习过无数次签名，刚刚在休息室的时候，他也抽了点时间练习了一下。
于东见他有些紧张，一边跟观众们挥手，一边笑着对他说：“不用紧张，不过是签名字而已。一会儿也不用签太快，让自己轻松一些，如果感觉累了，就找个歌迷聊聊天，既能拉近你跟歌迷之间的距离，还能给自己争取时间休息。”
“聊天啊……”听到要聊天，周杰仑有些犯难，他感觉跟人聊天还不如自己埋头签名字，后者感觉要轻松一些。
于东笑道：“不用紧张，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吗……”
周杰仑实在不明白于东是怎么在他身上看出来这种天赋的，要说聊天，倒是于东很有这方面天赋。
之前周杰仑特意找了于东的那些视频资料看，他发现于东特别会跟人聊天，他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像于东那样自如地跟陌生人聊天。
两人走到桌子后面，面对欢呼的人群，于东笑着压压手，开口说道，“大家静一静，给我点时间，我说几句。”
于东的话还是很管用的，现场很快就安静下来。
“小周同学因为是第一次签售，没什么经验，速度可能会比较慢，所以我带他提前出来了，好早一点开始。一会儿签售开始的时候，大家可能还需要排很久的队，我希望大家担待一点，给他一点耐心。”
“于老师放心，多久我们都愿意等。”人群中有人喊道。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是啊，多久都能等，只要不白等。”
于东笑了笑，“另外呢，小周同学不太爱说话，人有点酷酷的，但他绝对不是一个高冷的人。对于所有支持他的歌迷朋友们，他是非常感激的，刚才在休息室的时候，他也一直在说今天非常感动，有这么多歌迷来支持他。我知道，这些话当着你们的面他不好意思说，那我就帮他说出来。”
“还有，在这里也跟大家说个事情，今天下午会有很多场抽奖活动，今天进入到深空园区的所有人人都有希望获奖。好了，我知道你们等的很急，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让小周同学直接开始给你们签售吧。”
于东说完话，一转头便看到周杰仑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座位上，拿着笔坐好了，看起来他似乎比歌迷们还要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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