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约摸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梳一条大辫子永远是光光亮亮的人也是光光亮亮的。她长得不算好但绝不难看。
她叫小香因为她身上经常是香喷喷的。
她的身材虽然娇小但看起来却已像个十足的女人但不像个成熟的女人。
但她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一定需要下个定义很难因为她的性格与外貌给人的感觉就非常矛盾。
她是那种男人看了很喜欢的女人。
但只是喜欢拉着她的手甚至于把她抱在怀中吻吻她的脸却不想跟她上床的女孩子。
丁鹏跟小香很熟当青青不在他身边的时候经常是小香陪伴着他谈天、下棋、吟诗、对句。
丁鹏也拉过她的手抱过她坐在腿上甚至于闻过出自她颈子里的香味。
但是丁鹏没有跟她上床。
她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解闷消遣的好伴侣却始终刺激不起男人的**。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香味。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香味与生俱来不是哪一种花、哪一种香料所能散的。
这种香味使人有一种圣洁之感。
丁鹏不是个道学夫子也没有把男女之欲认为是罪恶相反地他还认为很神圣。
所以他受了秦可情的可笑欺骗会感到很愤怒、很伤心、很灰心因为他是一个情与欲、灵与肉一致的人。
所以当他的爱情在青青那儿新生的时候他会那么样的忠实。
谢小玉那样诱惑他他都无动于衷。
所以他即使受了百花酿中迷情春酒的作用仍然能毅然摆脱谢小玉色身的诱惑。
所以他宁可花钱来买女人来解决他身中的媚毒而且也用这方法通知青青他如何需要女人。
当他跟小云在一起的时候他毫无愧作因为那是青青为他安排的。
所以当小香爬上他的床为他穿裤子时他倒是感到很惊奇连忙道:“小香我的毒已经全解了。”
小香的脸居然红了推了他一下道:“谁跟你说这些我只是要替你穿上裤子叫你出去一下。”
“出去干什么?”
“你也不看看天已经第二天中午了。那些得了你厚赐的女人要来向你道谢你总不能这个样子出去吧?”
“把金子付给她们叫她们走路好了哪来这些啰嗦。”
“爷不可以这样子。她们也是人也有人的尊严你不可以对她们这样子尤其是有几个人她们拒绝爷的金子。”
丁鹏感到奇怪了:“她们不要金子难道还嫌少?”
小香笑笑道:“不是少十两金子一夜实在很高了。她们是感激公子把她们叫了来也不要求她们什么还让她们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玩了一夜就像是朋友一样所以她们很受感动怎么能要朋友的钱呢?”
丁鹏道:“这几个女子倒是蛮有骨气的。”
小香笑道:“也有人说名满天下的丁公子叫她们陪酒是她们的光荣很可能今后她们的身价会高起来自然也不能够要公子的金子。”
丁鹏道:“这种说法虽然现实一点但是比前一种可爱至少她们说的是真话。”
小香道:“难道公子以为前一种不是说的良心话?”
丁鹏道:“婊子无情我不相信她们会有情义。”
小香笑道:“公子对女人看法太偏激了。”
丁鹏道:“绝不会我对可敬的女人绝对恭敬但是对可卑的女人也绝不客气。”
小香笑道:“公子怎么知道她们是无情无义的呢?又怎么知道她们的感激不是真的呢?’、丁鹏笑笑道:“这很好证明的还有几个人在外面?”
小香道:“大概是十来个吧她们坚持要见到公子辞行才肯回去。”
丁鹏一笑道:“看样子我非得去见见她们了?”
小香道:“是的不管是真情也好假义也好公子总得敷衍一下。”
丁鹏穿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头来到外面。
果然残席未收有十来个粉头包括昨夜的红红与仙仙在内都还在等候着。
丁鹏笑嘻嘻地道:“怠慢大家了。”
娇声软语地请安后红红道:“丁公子说哪里话来这样盛情款待我们说不出的感激。”
丁鹏微笑道:“大家也别客气我原该陪大家在这儿欢聚一夜的可是拙荆来了我只顾跟拙荆谈话对各位大失礼了希望大家玩得还高兴。”
仙仙道:“公子这么说我们就更不敢当了。虽然我们经常侍酒陪宴但也只是站在一边侍候。即使有时客人要我们坐下来为了身份我们最多也只是拿起筷子意思一下不像昨天可以真正地尽情吃喝。”
红红道:“所以我们觉得实在不能再拜受公子的赏赐了万请公子收了回去。”
丁鹏道:“那怎么可以呢!耽误了大家宝贵的时间我已经万分抱歉了而且承大家的情如此捧场如果再不要钱我就太愧对朋友了。”
仙仙道:“公子拿我们当朋友看待我们受宠若惊怎么可以收受公子的赏赐呢?”
丁鹏一笑道:“朋友有分担痛苦的义务的各位是否也应该为我分担一点痛苦呢?”
仙仙道:“公子说笑话了我们怎么够资格为了公子分忧呢?”
红红却道:“那倒不一定我们能做什么公子一定清楚只要是公子要我们做的吩咐一声我们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丁鹏大笑道:“好!好!够交情。你们知道我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仙仙道:“这……我们可不知道。”
丁鹏道:“我最大的痛苦就是金子大多不知道怎么花掉你们若是我的朋友就该帮我花掉一点因此你们要推辞就是不够朋友了。”
众女都怔住了谁也没想到丁鹏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丁鹏道:“而且你们留到现在才走足见是比别人交情要深一点所以你们要加倍地负担我的痛苦才是。小香各位姑娘加封十两金子着人送到她们的香闺。”
那些女郎先是一惊继而个个喜动颜色过来称谢不止红红道:“早知丁公子是这种痛苦我们就会多负担一点了。”
丁鹏笑道:“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要你们多负担一倍已经很惭愧了因此绝不敢再增加你们的负担。”
红红笑道:“我只是说笑世上既没有这种痛苦而且也没有这种分担的方法那就谢谢公子了。”
丁鹏道:“不过红红我倒是希望能够听一句真心的话你们是真的不要我的金子吗?”
红红顿了一顿才道:“假的。昨天虽然来了有五十个姑娘但大部是客串的独有我们这一些才是真正在班的。”
丁鹏“哦”了一声道:“那又怎么样呢?”
红红笑道:“我们总要表现得比她们高明一点。如果只拿了十两金子虽然也是一笔大数目的但是却显不出我们科班出身的特殊了无论如何我们总应该比他们多赏一点才有面子呀。——所以你们就来了这一手欲进先退的手腕。”
红红道:“公子如此大的手笔想必不会在乎几两金子的”丁鹏道:“高明高明假如我是个死心眼儿真把你们的话当了实情你们不是损失大了?”
红红道:“我们倒是希望如此如果丁公子把我们当朋友我们收获会更大。”
“哦?这倒要请教请教了。”红红笑道:“第一我们可以名正言顺他说名闻天下的第一公子丁大侠是我们的朋友。这一来以后光顾我们的客人一定会多了甚至于更可以把身价提高几倍也会门庭若市这是细水长流的收获。”
“佩服佩服是否还有别的收获呢?”
红红道:“有的其次在丁公子身上。您既然把我们当朋友我们有个急难向您求告哪怕是五倍十倍想必公子也不会小气的。”丁鹏道:“我的确不会只要用钱就能帮助朋友在我说来是太容易的事了。红红、仙仙我不得不向你们致敬行家行事毕竟是跟票友不同。”
红红一笑道:“不过公子也不简单只多花了十两金子就把我们给打了。好在我们多少也有了收获。谢谢公子了我也不说那些什么下次再见的客套话了我知道像这种事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她们喜喜欢欢地走了。
丁鹏叹了一口气然后笑问小香:“现在你是否还认为她们有情有义?”
小香默然无言良久笑道:“婊子就是婊子。”
丁鹏一笑道:“你说这句话以及你先前对她们的看法错了相信了她们的话并不足为奇因为你不是婊子。婊子无情固然不错但婊子也是人是人就不会无情。”
小香忍不住道:“公子说婊子无情的是你说婊子有情的也是你倒把我给弄糊涂了。”
丁鹏笑道:“婊子不是无情无情又怎能夜夜**、颠倒众生?她们是大多情了。——多情又如何?”
“情到浓时情转薄多情就显得更无情。”
“那么她们就没有一点真情了吗?”
“不她们虽然寡情薄义却不是没有真情而是她们对男人的花言巧语听多了用虚情假义也应付多了把真情深藏心底不容易挥出来而已。可是她们一旦对哪一个人动了真情就会生死不渝不计任何牺牲所以有许多感人的故事都是在妓院中生的。”
小香笑笑道:“公子似乎对妓女了解很深。”
丁鹏一笑道:“倒不是很深只是我知道在昨天那种情形下不可能得到她们的真情十两金子也买不到婊子的真情如此而已。”
“至少公子经常跟她们接触了?”
丁鹏摇摇头:“说来你也许不信昨天是我第一次如妓来侑酒。我这辈子也没进过一次妓院所以我才在客栈中大手挥霍叫别人去替我把人召来。我若自己撞了去很可能上头上脑招来一堆笑话而客栈外面等着看我笑话的人还多着呢。”
小香笑道:“公子客栈外面没有人了。”
丁鹏倒是一惊道:“没有人那一批跟在后面的讨厌虫都不在了?”
“是的小姐跟小云进来时婢子就在外面等着到了半夜他们都走了走得一个都不剩了。”
丁鹏显得很吃惊他并不喜欢有人跟着甚至于还很讨厌他们阴魂不散地跟在后面。
可是突然听见那些人都不见了他倒感到不安了。
突然的事总是使人很惊讶的。
不了解的事总是使人不安的。
人到哪儿去了呢?
“人到哪儿去了呢?”
丁鹏问过阿古那等于是白问因为阿古就算知道也无法回答的。
他不会说话。
哑巴也有方法表达意思的但是阿古却只是摇摇头那表示他是真的不知道。
“人到哪儿去了呢?”
丁鹏在车子里问小香小香摇摇头道:“婢子不知道婢子只看他们一个个勿促地走了像是生了什么重要的大事但是婢子要守卫住客栈无法跟去一探究竟。”
丁鹏摇摇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一次你也已经回答过了。再问一次也不会有新的答案的。”
小香一怔道:“公子问的是谁呢?”
丁鹏道:“我问的是青青跟小云。”
小香道:“她们走了。”
丁鹏道:“我也知道她们走了我要问的是她们上哪儿去了?做什么去了?”
小香道:“婢子也不知道。快天亮的时候小姐把婢子叫进去吩咐婢子留下侍候公子她就带着小云走了。”
“既没有说上哪儿去也没有说为什么?”
小香道:“没有婢子是不该问也不能问的。”
丁鹏道:“我是她的丈夫她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
小香笑道:“公子小姐对你情深她绝不会做出危害你的事更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丁鹏道:“这个我相信但是做妻子的应该陪在丈夫身旁的。”
小香一笑道:“小姐不同她不是人她是狐。”
“狐又如何?”
“狐有狐的生活不属于这个世界狐的生活天地是在深山大泽、荒郊古寺之中人迹罕至之处。”
“昨夜她又怎么来到闹市呢?”偶尔一驻人间是可以的久了就会毁却道基的。”
“可是她却把你留下来侍候我。”
小香的脸红了一下道:“婢子不是狐是红尘中碌碌的人所以无妨。”
丁鹏大笑道:“难怪我早上在你后面摸不到尾巴。”
小香的脸更红了低声道:“公子在小姐跟小云的身上摸到尾巴没有?”
丁鹏眨眼道:“这个我倒是也没有现过。”
小香笑道:“狐若是露出了尾巴就是还不够资格到人间来混也就不成其为狐了。”
丁鹏又大笑道:“这么一说你究竟是人还是狐我倒也难以分辨了。”
小香不是狐因为她没有一点狐意。
狐是不堪寂寞的小香能安于寂寞。
狐是变化多端、神通广大的小香却很平凡她会一点武功却不会法术。
狐是需要伴侣的不管是天狐也好灵狐也好野狐也好这三种境界的狐都需要伴侣。
天狐求同参共修的仙侣。
灵狐求共同生活的爱侣。
野狐则无所选择来者不拒因为它们求的是可资采补挹注、享受**的孽侣。
小香却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侍女尽到了她侍女的本分侍候丁鹏的起居饮食梳洗栉沐一切琐事都做就是不陪他上床。
小香的身上很香皮肤很白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但是她却不喜欢被人像女人一样的爱她。
丁鹏可以揽着她的肩膀并坐在车上欣赏着窗外的风景闻她身上醉人的幽香。
也可以握握她的嫩手捏捏她的粉颊说两句俏皮的话使她的脸红得像朵山茶花。
这个女孩子柔顺得像一头小猫纯净得如同一个婴儿使人喜欢接触她却又不忍心再进一步去攫取她。
丁鹏不知道进一步去要求她的时候是否会遭到拒绝因为他们只要身体靠得很近的时候她就显得畏缩似乎总带着一点戒备。
不过丁鹏从没有提出这要求也没有作过暗示因为他并不是一个重**的人。
他本身的恋爱观就是带着点梦幻的趋向于心灵的。
因为他第一次接触到的那个女人就是肉欲型的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最鄙视那些轻易向男人献身的女人。
他虽然不是圣人但他的爱情却是神圣的所以谢小玉向他施展媚力却挨了他一顿狠揍。
跟小香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是他最欣赏的生活了。他们没有目的没有急事慢漫地、尽兴地游览每一处名胜古迹。
丁鹏人很聪明却没有读过大多的书他少年时幻想着要在武功上出入头地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练剑了。如果不遇见柳若松他也许会成为一个颇有名气的年轻剑客但不会成为今日的丁鹏。
因此他的行程是归程他想回到那座从柳若松那儿得来的万松山庄以及他为了打击柳若松而在对面所建的那一所华宅去。
那不是他的老家却是他的家何况家中还有他的妻子青青在等着。
青青虽然没有告诉他上哪儿去了但是一定会回到他们的家的。
他们的车子已经快接近了。
阿古在前面驾着车小香坐在他的身边散着她醉人的幽香。
唯一不同的是车后不再有那些好事的江湖人跟着了。
而且使得丁鹏感到奇怪的是这几天他们一路行来所感到的寂静。
在闹市中自然无法避免遇到别人但是那些人却似乎都有意地避开他。
他投进了客栈店中的人都战战兢兢地接待他然而当他第二天离栈时现偌大的客栈竟只有他们这一起人投宿其余的人都悄悄地退出了。
他进一家酒楼原本闹哄哄的酒楼会变得肃静下来然而他离开时现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了。
在大街上没有人敢看他一眼。
走到大路上他的车子可以长驱直行不必怕撞到人因为没有人了。
就好像他的身上带着瘟疫似的。
丁鹏很奇怪只好问小香。小香却笑道:“公子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名人他们自然不敢过来冒犯。”
“难道每一个雄踞第一高位的人都是如此的?”
“大概是如此吧谢晓峰也曾有过这种情形所以他才会有一段时间抛弃了剑抛弃了三少爷的名头匿身在一家小客栈里做马夫。”
“可是谢晓峰不会像我这样子吧?”
“是的公子比他幸运也比他神气他的神剑无敌却还有很多仇家、很多不服气的人要找他比剑要杀死他。他没朋友却还有一堆仇人所以他没有这么空闲他要应付那些接二连三的暗算和袭击。”
“我也结下了不少仇人。”
小香笑道:“可是公子的神刀尤甚于当年谢家的神剑连你的仇人都不敢来找你报仇了。”
丁鹏摇摇头道:“我总觉不是这么简单。”
小香道:“那就是有什么大阴谋在进行着准备要对付公子。这是大风暴要来临前的平静。”
丁鹏一笑道:“这倒还差不多我倒希望他们快点来免得这样子闷得人难受。”
小香却忧虑地道:“可是公子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隐在暗中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她忽然停下了嘴不说话了因为她看见丁鹏的眉头皱了起来用手捂着鼻子。
人只有在闻到恶臭时才会捂着鼻子。
小香天生异香恶臭自然不是从她身上出的。
臭味是从路边的林子里传出的。
丁鹏吩咐阿古停车走到林子里一看终于现了恶臭的来源——尸臭。
尸臭是天下最难闻的一种臭气。
臭是一种恶气却并不都是令人讨厌的。
臭豆腐越臭越能令人激赏。
有人喜欢扳开脚丫子捏下一点脚汗、灰垢跟脚皮的混合物放在鼻子前闻一下据说那是一种享受。
有人喜欢吃臭腌蛋吃臭鱼、臭肉、臭咸菜。
甚至于有人在放屁时还会抓上一把放在鼻前闻一下而现出怡然自得之状。
狗喜欢吃屎。
这世上尽多的是逐臭之徒见怪不怪已经不足以令人感到奇怪了。
但是绝没有人会喜欢闻尸体出的腐臭之味。
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恶心的气息丑恶而充满了死亡的意味。
只有两种动物不怕这种臭。
一种是苍蝇一种是蛆。
据说在大漠上有一种专食腐尸的秃鹰它们也不怕腐臭而且还特别喜欢老远就能闻到而找了来但是这儿是江南没有食尸鹰。
可是有营营密聚的红头苍蝇以及蠕动的蛆虫。
丁鹏走进林中“嗡”的一声蓬起了一大片的苍蝇然后又慢馒地停了下来。
停在满地的腐尸上。
这一堆尸体足足有十几具之多死的时间还不会太久因为臭气只从他们的口鼻中透出内脏虽然已经开始在里面腐烂还没有烂出来。
可是蛆虫倒孵化得快已经在死人的耳朵孔、鼻孔里爬出爬进了。
从服饰看这些都是江湖人他们的身体旁边都还有兵器只是剑未离鞘或是才拔出一半。
丁鹏勉强捂住了鼻子检视其中一具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后他现身上都很完整没有任何的伤痕致死的原因是喉头的一击那致命的一击只留下一道瘀青却已震碎了他们的喉骨。
一连十儿具尸体都是如此小香不禁出一声惊呼。
丁鹏回头问道:“你叫什么?”
小香道:“这些……这些死人……”
“你认识他们?”
小香顿了一顿才点点头道:“他们都是前些日子跟在公子车后的人。”
丁鹏道:“奇怪了只是一些二三流的江湖人不会结下什么厉害的仇家是谁会杀死他们呢?”
他又检查了一下尸体道:“这是被人用掌刃切中喉部而死的出手的人武功极高。”
阿古上前在几个人的喉头抹了一下然后摊着手掌伸给丁鹏看。
他的手掌也是黑色的所以才看得清楚上面沾了一些银色的碎屑。
小香不禁惊讶道:“银龙手?”
丁鹏淡淡地问道:“银龙手是什么?”
小香顿了顿才道:“银龙手是一种武功也是一个人。这个人的手臂是银的刀剑都砍不断。他杀人的时候。都是用手掌切中人的咽喉喉骨立断而死。”
丁鹏道:“这个人莫非已经炼成了金刚不坏之体了?”
小香畏怯地道:“婢子不太清楚好像是他的手上戴了一副银色的手套身上穿了银龙鳞甲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头顶银盔……”
丁鹏笑道:“那不是成了个银人了?”
小香道:“公子婢子不是说笑是真有此人他是魔教的四大长老之一。”
“魔教的四大长老?”
小香点点头道:“是的魔教有四大长老就是金狮、银龙、铜驼、铁燕。”
丁鹏道:“铁燕长老就是被我削断手臂的那对夫妇吗?”
小香道:“是的他们夫妇两人合称铁燕双飞但是只有丈夫才是长老只不过他们夫妇时刻不离任何时间都在一起所以才有铁燕双飞之名。”
丁鹏道:“这么说来这银龙是代铁燕来找我报仇的了那他该来找我才是怎么会找上这些人呢?”
小香欲言又止。丁鹏感到不耐地道:“小香有话你就干脆他说不要吞吞吐吐。”
小香道:“这个婢子不清楚不过听外面传言魔教中的四大长老金、银、铁都背叛了魔教。”
“哦?一门长老居然有三个背叛本门难怪他们要灭亡了。”
小香道:“昔年魔教称霸武林使得各大门派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五大门派的掌门人想尽了方法终于先后将三个长老都买通了更邀得了神剑山庄的谢三少爷之助率众直攻魔教总坛联手将魔教教主逼到悬崖上坠落绝谷而死魔教的势力才被瓦解。——铁燕长老身上有免死金牌也就是那时送给他们的?”
小香道:“大概是吧因为四大长老在魔教中时杀死的武林人士太多了为了避免以后的人找他们报仇五大门派才送了他们一块免死金牌。”
丁鹏道:“魔教的势力既然如此之盛四大长老的地位又如此之重要他们为什么要背叛魔教呢?”
小香道:“这个婢子就不知道了。”
“总有一些传说的吧?”
“这些事本就十分秘密除了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外知道的人也很少因为魔教本就是个秘密的宗派势力虽大却极少公开活动一般的江湖人甚至于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宗派所以传言也不多。”
“你又怎么知道的呢?”
小香怔一怔才道:“婢子因为追随小姐接触的都是狐狐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而婢子又喜欢听一些江湖上的事点点滴滴积聚起来才知道一些。”
“哦?青青是否知道呢?”
“小姐知道的比婢子还少她修的是天狐道根本不理尘世俗务。”
“有谁知道多一点?”
小香一笑道:“恐怕没有了。武林中的事婢子是知道得最多的一个因为婢子一直就留心这些事。小姐要婢子追随在公子身边也就是因为公子对江湖上的事知道得太少要婢子随时提供给公子参考。”
“目前这件事你就不知道。”
“婢子不是已经探明行凶者是银龙长老了吗?”
“可是有关银龙长老的事你却知之不详。比如说他为什么要背叛魔教又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你都不能给我一个答复。”
小香道:“明天婢子打听清楚再回禀公子好吗?”
“明天你就知道了?你找谁打听去?”
小香道:“婢子可以行法召狐来一问就知道了。”
“你还会召狐之术?”
“是的老主人是狐中之帝举几天下炼狐俱受老主人的管辖婢子自然也懂得召狐之法。
丁鹏回到了家青青却不在家小云也不在家她们根本就没有回来过只有个讨厌的柳若松在。
柳若松奴颜婢膝地走了过来道:“师父您老人家回来了?”
丁鹏笑了一下说:“回来了。松儿为师的这次出去家中多亏你了。”
“师父说哪里话!这是弟子应该尽的本分。有酒食先生馔有事弟子服其劳。”
然后他又试探地问道:“听说师父这次见到谢晓峰了?”
“嗯见到了。你还听说了些什么?”
“是师父跟谢晓峰决斗的事外面传说纷坛有的说是师父胜了也有人说师父败了更有人说你们是平分秋色不分胜负弟子不知道是何者为是。”
“你想呢?应该是哪一种?”
“弟子实在不知道所以才请示师父。——你希望是我胜呢还是我败呢?”
“这个弟子自然衷心希望是师父得胜这样别人问起弟子来弟子也有些光彩。”
“那你就这样告诉别人好了。”
柳若松一怔道:“师父当真胜过了他?”
丁鹏一笑道:“你这样说绝不会有人反驳连谢晓峰本人也不会出面反对。”
“既是师父胜了何以又有人会误传师父落败或平手呢?”
丁鹏笑笑道:“那也不是误传因为我也不会反对。”
柳若松愕然地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如果要知道事实那就是我们两个人虽然见了面却只作了一番深谈没有动手。”
“没有动手?”
“是的没有动手但我们确实是作了一番决斗。”
“不动手又何能决斗呢?难道你们互相口头比招?”
“也没有我们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下在武学上的境界心得已能得到个大致的了解。我跟他之间已经无所谓胜负了他的神剑与我的神刀出后谁也无法破解谁的招式我会死于剑下他也难免会丧身我的刀下所以我们之间已经无所谓胜负了。”
“难道连一点胜负上下都分不出来?”
丁鹏笑道:“这到底不是天平自然有高低的只不过这种胜利没有人会去争取所谓略胜一筹就是对自己招式的控制在必要时能够收住不伤及对方。”
“那么自己是否能安全呢?”
“不能除非对方也像本身一样高明否则只有死在对方手下用一死来求取胜负的先机。他既没这么傻我也没这么笨所以我们没有比出个结果来。”
柳若松似乎很失望地道:“以后呢?”
“以后也许会有一天当我们两个人都不想活了才会去找对方决斗用死来表示自己技高一筹。”
“就像当年燕十三击败他一样?”
“不一样。燕十三对自己的剑式并不能控制只能将锐势引向自己谢晓峰已能够完全控制了所以严格说来燕十三是败在他手中的。”
“这个弟子愚昧请师父多指示。”
“他胜了燕十三死了这就是证据。”
“可是跟师父所说的不又是冲突了吗?”
“不错看来是冲突的但实际上却又不冲突。一个人能叫胜于自己的敌人自戕收而以死保全他的性命这个人又怎么会是失败者呢?”
柳若松叹了口气:“师父的道理太深了弟子实在不懂。”
“这难怪你的武功没有到那种境界是不容易明白的不过你只要能够明白了我的话你就会突飞猛进更上一层楼成为第三个高手了。——第三个高手?”
“是的我跟谢晓峰在你之前你迈不过去的。”
望着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气柳若松真恨不得把丁鹏抓过来狠狠地踩上两脚。
但是他只谦卑地一笑道:“弟子怎敢与师父齐名?能名列第三也足够了。”
丁鹏一笑道:“很好孺子可教。你要达到这个境界并不难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
“弟子恭聆师父指示。”
“找一个地方隔绝人世面壁苦思静坐十年。在这十年中你必须忘去一切使自己成为一片空白忘记你一切的武功。再出来时你就是天下无敌的高手了。”
柳若松大夫所望地道:“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你已经有了很好的武功基础所碍者只是心无法与神会。如果你能使此心空灵与神合一信手拈来俱是招式一式最简单的招式都可以挥最高的效用所谓化腐朽为神奇了。”
柳若松道:“弟子懂了这是形而上的武学境界弟子不是那种材料。”
“那你永远都只有屈居第二流。”
柳若松道:“弟子只希望能够成为第二三流中的一流就于愿已足。”
丁鹏一笑道:“那太容易了你没事的时候向阿古学学就行了。只要你能学到他一两成的本事就足可跻身于尘世的一流之列了。”
“所谓尘世的一流之列是哪些人?”
“像大大门派的掌门人你的拜弟林若萍之流。”
柳若松嘘了口气道:“听说林若萍败在师父刀下?”
丁鹏笑道:“那不是比斗。你是我徒弟他是你的拜弟我只是给晚辈教训所以我只把他的剑劈成两半是他的胆子大小居然吓傻了。”
柳若松从来也没对那位拜弟好感过可是这时候他居然有着同仇敌忾的心理想在丁鹏的头上砍一刀。只可惜他只是心中想而已却没有付之实施的勇气。
丁鹏却问道:“松儿你的江湖消息一直很灵通我回来的时候现了一件大事你知道不知道?”
“师父说的是什么大事?”
“城西七十里处的野林子里有十七个江湖人被杀横尸林中。”
柳若松吃惊地道:“会有这种事?”
丁鹏忽而厉声道:“我在问你知不知道。你敢说不知道我就一刀劈了你。”
柳若松看见丁鹏的手已经举起了圆月弯刀神色立刻一变因为他知道丁鹏不是在开玩笑。
在死亡的威胁下他脱口而出道:“弟子知道。”
丁鹏的神色稍松道:“你总算知耻。柳若松你心里在转些什么念头我完全知道所以在我面前你最好不要装迷糊而自作聪明。”
柳若松惊魂未定地道:“师父要是弟子真不知道岂非被您劈得太冤枉了?”
丁鹏淡然道:“真不知道时我就不会逼你了我不是说过你的肚子里转什么念头我都一清二楚吗?”
柳若松看着丁鹏脸上现出了惧色。一个心怀鬼胎的人若是在自己的大敌之前完全无法隐藏自己的心事那就像一头关在虎栏里的兔子了。狡兔虽伶俐在那种情形下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迟早都要成为虎口中食的。
丁鹏笑笑道:“当我在说那件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晓得此事所以我第一次问你时是真的在问你。”
“难道弟子那句答话出了问题?”
丁鹏道:“是的你表现得非常惊奇非常逼真这就是破绽因为你根本不是一个重视别人死活的人如果你确实不知道你一定会问死的是哪些人但是你却注意有这种事这表示你早知死的是哪些人了。”
柳若松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骂自己浑蛋。自己连本身的习惯都不知道又怎能从事伪装呢?
他却不知道一个人的习惯往往是别人都知道而自己却是唯一不知道的人。
丁鹏没容他多埋怨自己接着就问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柳若松这次不敢说谎了:“听说是死在银龙手之下。”
“银龙手又是何许人?”
“银龙手是魔教四大长老的独门武功与上次被师父所伤的铁燕夫妇同出一脉。”
“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
“这倒不知道弟子是听一个路过的目击者说的。他描述那行凶者的形象弟子才猜测是银龙长老别的人恐怕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呢。”
“你看他是不是冲着我来的呢?”
“应该不会吧。他如果要为铁燕夫妇报仇应该直接来找师父不该迁怒到这些不相于的人。”
“也许他是先向我示威才故意在我回来的路上杀死一批人。”
柳若松很谨慎地道:“那倒也很可能。魔教中人很齐心他们对同伴受辱认为是全教的耻辱一定要把对方杀死为止所以当年大家提起魔教都谈虎色变。”
“关于魔教的事你知道多少?”
“弟子所知道极微因为他们很神秘外人极难得知他们的情形。”
“我要你出去打听一下这件事的始未因果明天给我回答。”
“这个弟子恐怕……”
“柳若松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是不准推托说办不到明天日落如果你没有回答最好自己找块风水好的地方等着我。记住明天日落之前。”
柳著松不再说话行了礼退了出去到了门口他才把丁鹏的三十六代祖宗都挖出来骂了。
十月之夜无月之夜。阴天有云天黑如墨。一所荒废的巨宅据说因为有狐仙栖居所以主人以极庸的代价卖给了一对老夫妇。他们俩倒是不怕狐草草地整理出两间屋子将就住着。他们告诉人家园中的确有狐不过狐仙可怜他们年老无依允许他们在那儿栖身。有好事者夜探废宅看见园中居然有美女俊男不过只是惊鸿一瞥接着就昏迷了过去。第二天在绝高的城楼角上此人被一根麻绳吊在旗杆上少了一只耳朵从此没人再敢去探那所废宅了。
青青带着小云却悄悄地踏进了巨宅一个高大的人影挡注了她铜盔铜甲青铜色的脸是上次庙里的山神。他躬身施礼时铜片“叮叮”直响。
他的声音也像是铜盆在石地上摩擦般的刺耳:“在下参见公主。公主怎样来的?”
“我有急事来见爷爷的。你们搬的这个地方真难找我找了好几天才找了来。”
山神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中却显得很有感情:“公主你不该来的老主人已经吩咐过不再跟你联系的你已经不属于本门。”
青青道:“我知道如果不是门户中找上我我是绝不会来的。”
“门户中会找公主?这不可能吧?”
“绝对不会错而且还出了爷爷的金蛇令所以我才要找爷爷问清楚。”
山神道:“绝无此事。老主人前几天还再三告诉我们。要我们绝对不可去跟公主联系……”
“可是爷爷的金蛇令总不会是假的吧?而且传令的是金衣使者。”
山神怔了一怔道:“真有这种事?现在的金蛇令都由属下司管如有这种事我不会不知道。公主究竟是什么事情老主人会传金蛇令给你?”
青青道:“爷爷要杀死我的丈夫。”
山神一震道:“没有这回事老主人怎么会传出这个命令!他对丁公子最近的成就十分欣慰觉得本门虽然日渐衰微但本门的刀法在丁公子手中却也有了非凡的成就日后本门也可以随着丁公子的盛名而不朽。”
青青道:“铜叔叔不骗你金蛇令是传给这个丫头的要她刺杀我的丈夫幸好她在下手时被我拦住了她说是奉了爷爷的金蛇令而且她也的确持有金蛇令所以我才来找爷爷问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山神看看小云目光从青铜面具中透出来充满了峻厉他的声音也突然转为庄严:“小云!是真的吗。小云瑟缩地退了一步才道:“是的。”
“是金衣使者亲自传给你的金蛇令吗?”
“是的他传下金蛇令时交代了主人的令谕。”
“你不会认错了人吗?”
“不会的婢子入门时就是由他引进的而且婢子还跟他学过几年功夫。”
“他果真是授给你金蛇令吗?”
“是的婢子已经将金蛇令交给了小姐。”
青青正准备拿出来山神道:“公主不必拿给属下看了金蛇令是不会错不过已经失去效用了。”
青青一怔道:“失去效用了?”
山神道:“前几天金衣使者携带十二枚金蛇令叛门私逃已经被属下截住了当场格杀金蛇令却只追回十支。老主人唯恐有人拿了那两支金蛇令乱传禁令已经通知所有的弟子废除了金蛇令。”
小云失色道:“这个婢子却不知道。”
山神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金蛇令交给你的时候金衣使者还没有被杀。”
青青道:“金衣使者会叛离本门倒是使人难以相信他不是一直忠心耿耿的吗?”
山神叹了一口气道:“但他是金狮长老的弟子又是金老大的副坛主。金老大来找他他只有跟着走了。”
“难道他不知道金狮长老是本门的叛徒?”
“知道又有什么用!金老大对他恩重如山而门户对他却只有峻厉的规条两相比较之下他自然是倾向那一边去了。”
青青也叹了口气道:“本门由日正中天之势一下子倒了下来四大长老一下子就叛了三个恐怕也是为了同样的原因吧?”
“是的他们虽然贵为长老却享受不到一点特权尊严犯了点过错仍然是要当众受到处分。门户这种规矩立意是要大家提高警觉不要犯一点过错。立意是好的但究竟太过严苛。”
青青道:“我向爷爷说过他老人家的看法却不以为然。他说这一规条绝不能更改地位越是高的人越应该谨慎自重更不该犯惜。对三坛长老的叛离爷爷绝不认为是门规的错而是他们自己德行修为都不足以当此重任。像铜叔叔你就没有犯一次错。”
山神一声长叹:“老主人立法虽严然而自己也是一样在遵守着。我记得有一年他无意中犯了错一样当众袒露上身接受火烙之刑我们四个人跪恳求免他还骂了我们一顿。就是那一次使我对老主人敬畏万分但是其他人就不那么想了。”
他的神色一转道:“不过这也好经此一变后本门所留下来的弟子虽然不多却大部分都是心志如一的忠心之士只不过还有少数的人还是心志不一……”
他峻厉的眼光又扫在小云脸上吓得她的脸都白了道:“铜大叔婶子一直是忠心耿耿地侍奉着小姐的不相信您可以问小姐。”
山神冷哼一声道:“小云你跟小香两个人跟随着公主老主人早已经删除你们的弟子身份。”
小云道:“是……不过我们还是经常与门户联系。”
山神道:“那是为了要帮助丁公子。他虽然已经成了无敌神刀江湖经验仍很缺乏而且江湖上的事情他太隔膜了老主人才准许门下弟子转告一切的江湖动态以及给予你们任何所需要的援助可是连公主在内你们都已经是客卿的地位了你明白吗?”
小云道:“弟子明白。”
山神冷笑道:“明白了就好那你再说那种谎就太不聪明了。你应该想想金蛇令是门户中最高的传令符信就算你仍在门户中也不够资格收受此令更别说你已是门户外的人了。”
小云变色道:“可是那的确是金衣使者交下的。”山神道:“你们的行踪一直在我掌握中。你说金衣使者是在那家客舍中传递此令的时间是在半个月前对吗?”
“对!那天是九月十二。”
山神道:“金衣使者是九月初九借故离开的目的大概就是要配合你的行动只可惜他在九月十一日就被我截住格杀难道是他的鬼魂去找你的?”
小云的脸色变得更为惨白。山神道:“我相信金蛇令是早就交到你手上了因为九月初九老主人要祭坟查验各种令符。金衣使者的金蛇令已经有两枚不在手边一查就会出纰漏才急急地逃亡了。我知道他跟金狮长老仍然可能有交往的也一直在注意着他的行动。”
青青的脸也沉了下来:“小云你当真是在说谎?”
小云“噗”地一声跪了下来道:“小云但求一死。”
青青叹了一口气:“小云我已经把你当作姊妹一样甚至于连我的丈夫都跟你分享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小云只是叩头不说一句话她的头撞在地上通通直响。山神道:“小云这个命令传给你实在荒唐以你那点本事根本就不可能杀得了丁公子的。”
青青道:“是在一个特殊的情形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倒真可能得了手。”
“不可能丁鹏若是如此轻易叫人杀了也就不成其为丁鹏了。”
说话的是个俊逸的中年书生慢慢地踱了进来青青立刻跪了下去道:“青儿给爷爷请安。”
中年人把她拉了起来笑笑道:“孩子你是来找爷爷拼命的吧?”
青青连忙道:“青儿不敢只是想来问问爷爷为什么要出那个命令?”
中年人慈祥地抚着她的头道:“你认为爷爷会如此吗?”
青青道:“青青想不会如此所以青儿才要来弄个明白如果爷爷真有这个意思青儿就不来了。”
中年人“哦”了一声道:“你说‘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青青道:“青儿会执行爷爷的命令的。”
中年人道:“是真的?”
青青道:“自然是真的而且丁鹏也不会反抗必定束手就死。他的命是爷爷救的他今天的一切也是爷爷成就的爷爷要他死他绝不会犹豫。”中年人道:“你敢保证吗?”
青青道:“爷爷如果要他做什么他不愿做的事他或许会抗命但爷爷要他死他一定会从命的。青儿对他知之颇深绝对可以保证。”
中年人安慰地大笑道:“好好这小子有这份心意也不枉我对他化了一片心血。”
青青道:“虽然爷爷没告诉他他今天有这一身功力是爷爷将本身的修为转注给他但是青儿相信他心中是明白的而他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他还以为你是狐。”
青青道:“这个青儿却不明白。照说他心里应该有所知觉才对可是他的确是把我们当作狐。”
中年人想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好好小子难得糊涂!他既然如此想你就以狐为名吧。”
青青道:“将来呢?”
中年人笑道:“别去管将来将来的事谁都无法逆料的只不过你要相信一件事爷爷绝不会做伤害你们的事尤其是丁鹏爷爷爱惜他尤甚于你。”
青青道:“青儿了解。”
中年人拍拍她的肩膀道:“了解就好。带着小云走吧以后别乱跑了我们又得换地方了。”
“又要换地方了?为什么?”
“这里连你都找得到还算安全吗?”
山神顿了顿才道:“主人您要放小云走?”
中年人一笑道:“她既不是本门中人我们就无权处置她。”
“可是她却得了本门的金蛇令。”
“那不是金蛇令我们的金蛇令在九月初十已经作废了她并没有做错什么。至于她对丁鹏不利那是他们的家事咱们管不着。铜驼你说是吗?”
山神恭敬地道:“是的主人。”
中年人一笑道:“我很高兴事情这样展。青儿那天如果你不进去她也杀不死丁鹏的因为那小子现在已经打通了生死玄关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岂是一根小小的银针能杀死的叫她动手的人也知道这一点。”
小云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还要叫我动手呢?”
中年人道:“他只是要你失败后说出是我的主使叫丁鹏恨我而已。”
小云低头不语中年人道:“你虽然不肯说出主使人是谁但我也知道是金狮只有他才能叫金衣使者将金蛇令偷出去给他转到你手上。”
小云磕了个头又朝山神及青青各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青青道:“小云你到哪儿去?”
小云道:“婢子蒙主人慈悲饶恕一命而小姐那儿也不能再耽了只有自己去找生活了。”
青青道:“金狮会收容你吗?”
小云柔笑道:“婢子不知道。在他交付工作时他只说得手后立刻到一个地方自会有人接应现在听主人说他是根本早知婢子必死也绝无可能得手是以那个地方想必也是虚构的。”
中年人一笑道:“金狮的为人你也清楚除非他还需要用你否则他就不会容你活下去的。”
小云茫然长叹显然她也知道。青青道:“小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听他们的?”
小云柔笑道:“我要活下去。”
“不听他们的难道就活不下去了!”
小云望着中年人他的脸色也颇为沉重叹道:“如果你在这儿我倒是不敢保证你一定不会受害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儿还有谁是他们的人。”
青青道:“可是你若跟着我我倒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因为我身边只有你、小香、阿古三个人他们两个人的忠实我倒是可以绝对信任的。”
小云道:“小姐除非你整天跟在丁公子的身边否则你也是不够安全的你的武功不会强过金狮长老。”
青青一笑道:“也许但是他却不敢动我因为他要是杀了我丁公子就会找定他了。”
小云道:“可是小姐还会收留我吗?”
青青笑道:“为什么不呢?我一直也没有说过不要你呀。我们已经在一起多年了如果你有更好的地方去我自然不会阻拦你;但你要出去流浪倒不如跟着我了。”
小云终于走了回来。中年人嘉许地看看青青安慰地道:“青儿你很好你比我懂得宽恕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只可惜我明白得太迟了。如果我早点明白这个道理也许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他很快地转过身去为的是不让人看到他的眼泪。青青很明白向山神点点头道:“铜叔叔我走了你多保重下次再来看你。”
她没有向祖父告别她知道爷爷背转身去就是不忍看着自己离开。在门户的信仰中泪水是最珍贵的圣水每个人一生中只能流一次泪。她也知道爷爷的第一滴泪已经流过了为了“小楼一夜听春雨”那句诗而流的那必然是一段极其哀婉动人的故事只可惜谁也不知道连跟他最亲近的奶奶都不知道。爷爷的泪绝不能轻易地流了她恭恭敬敬地朝背影叩了头就带着小云走了。
小云在前面青青跟在后面。两个人都骑着马因为她们毕竟不是真正的狐不会飞天入地遁迹无形而这一次的距离实在是大远她们尽管有6地飞行的绝妙轻功却也无法长程奔驰不得已只有借助马匹了。两个人都穿着普通的服装所以很显眼幸好她们用一块面纱挡住了脸否则还会引起更大的骚动。单是青青那副美妙的身形及无形中流露出的风仪已经够让人着迷的了如果再看见了她那绝代惊世的脸恐怕也会像丁鹏一样在后面缀上一大串的人了。
好容易出了城人稀少了一点可以并骑而行了。青青把马赶上去小云忧虑地道:“小姐这样子太招摇了。”
青青道:“我知道但是没办法。”
“我们其实可以化装一下的。”
“我知道但是那样子反而会惹来更多的麻烦。现在的这个样子必然有不少人认得我不敢轻易动我。如果我们化装成了别的样子固然可以瞒过一些人却瞒不过行家在暗中下手我们死了还没人知道呢。”想想也对小云轻叹道:“公子的名气太大了而且他成名得太快一下子就由默默无闻跳到了惊世骇俗、与谢晓峰齐名总会有很多人不相信、不服气、想要试一下的这就会惹来许多麻烦。”
青青微微叹气:“谢晓峰成名了多少年也还是没有能完全杜绝麻烦。”
“但究竟敢找上神剑山庄的人少得多了。”
“那只是因为谢晓峰这些年来已经杜绝了江湖上的事务而且被一些人捧成了神明否则他还是一样的。入了江湖行就无法避免麻烦有些是自己去我的有些是别人硬我上来的了。”
“公子现在呢?”
青青一笑道:“他现在已经不必去找人了找过一个谢晓峰就把他的麻烦全部接收过来了而且连带着我们也要替他分担。”
“只不过以公子的盛名要找上来的麻烦一定很不小。”
“绝对小不了不怕死的人究竟还不多很多人只是口头说得响真到要命的时候他们比谁都怕死。”
小云笑道:“别说是去找公子了就算是要来找我们的麻烦至少也得有点道行才行。”
青青默然片刻忽然道:“你错了!”
小云愕然道:“我错了?”
“是的现在麻烦就来了这批人我看不出他们有多少道行。”
她把马鞭指向前面果然在路旁站了七八个挺胸凸肚的壮汉有些还敞着胸膛露出结实的肌肉。
这些人个个都很高大在一般人的眼中他们都是好汉、英雄豪杰因为这些人经常在街头打架、酒楼闹事但是在真正的江湖人眼中他们还不入流充其量这只是一批地方上的青皮混混儿。这一群人个个都拿着兵器长枪大刀、仙人担、石斧完全是一副练把式的样子而他们的脸上也摆出了一副找麻烦的架子。在江湖中这群人一定会有个头儿。这个头儿不会武功或是来得两下花拳绣腿不过做他们的头儿的条件却绝不是武功但有两样东西却绝不刁“少一是钱二是势。这个头儿也多半是有钱人家不长进的弟子现在的人群中就有这么一个。这群人整天无所事事在街头调戏良家妇女欺凌百姓。这是一堆人类的残渣在城市中或是大一点的市镇中必然会有那么一撮人可是这一撮人却在官道上横行起来了而且偏还不长眼睛找上了青青与小云恐怕他们是触定霉头了。小云看看来势就笑道:“小姐这批不长眼睛的东西居然吃到我们头上来了让我来教训他们一下。”
青青皱皱眉头道:“我们没时间跟他们啰嗦。”
小云道:“就算我不去我他们也不会平静无事的他们好像是找定我们了。”
几十只眼睛看在她们身上的确是这个意思。
双方快接近的时候那个花花公子已经叫人排成一列挡在路上。
显然是找麻烦的意思。
然后是那个花花公子手摇着折扇摆出一副色迷迷的架子摇头摆脑地念道:“妙啊!妙!颠不刺的见了万千似这般喜娘可曾罕见。”这是《西厢记》里的两句戏词但是在他口里念出来却是充满了轻薄之状。小云朝青青使了个眼色然后浮起了一脸的媚笑在马上弯了弯腰道:“这位公子请你让让路我们主婢俩有急事要赶路。”
花花公子笑得更为放纵了:“二位娘子你家汉子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再重要的事也不该叫你们这样花朵般的美人来办呀。”
小云做了个苦脸道:“没办法家里只有我家相公一个男人偏偏又出了门我家小娘子只有自己下乡去收租了。”
花花公子点点头道:“真是可恶可恶!那个混帐男人有了你们这一对如花美眷居然忍心抛下了你们出远门本公子都替你们抱不平。”
小云道:“公子爷别开玩笑了我家老太太在家生病等着我们带银子回去请大夫看呢。”
花花公子笑道:“哦?原来老太太有病那倒是不能耽误应该早就请大夫看病的。”
小云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普通大夫看不好老夫人的病一定要到苏州去请那位名医叶天士叶先生诊治这路上花费哪样少得了?迫不得已我们才只得自己下乡去催租。收来了一百两银子恐怕还不够还得回去再向邻居们张罗去。”
那个花花公子做出一副同情之色道:“借得到吗?”
小云道:“借不到也要借实在没办法哪怕借高利贷都要硬着头皮去借。”
花花公子道:“这不是太吃亏了吗?本公子一向最喜欢做好事了这样吧我借你们五百两……”
小云道:“真的啊!”
青青道:“小云素不相识怎么可以随便向人借钱?”
小云道:“少夫人这不是正好吗?我们回去是要借还不知道是否能借到呢这位公子肯帮助我们……”
青青道:“借了人家的将来拿什么还?”
花花公子笑道:“原来小娘子担心的是这个那倒是不必了。本公子就是因为银子太多不知道要如何花去才好。你问问这些人谁没有问我借过几百两的我可曾要他们还过?”
一个粗胖的黄脸汉子道:“我们公子最是大方了只要我们陪着他玩玩欠的债就算勾销了。”
花花公子道:“黄胖你胡说些什么!本公子是可怜你们难道我还怕少了玩的人要你们来陪?”
那个叫黄胖的汉子道:“是是小的该死!公子有了这两位小娘子自然就不再需要我们了。”
他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一片邪色。小云咬了咬牙脸上却浮起一片笑容道:“公子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可不会使刀弄剑的怎么能陪你玩?”
花花公子笑道:“那是这些粗汉们玩的对二位佳人在下何敢唐突!我们自然是玩些文雅的。”
小云道:“什么是文雅的呢?”
花花公子笑道:“比如说喝喝酒呀吟诗作对呀唱唱小曲呀。小云”呀”了一声:“公子这些玩意儿是窑子里的姑娘们玩的我们是正经良家妇女怎么会呢?”
花花公子笑道:“有一种玩法只要是女人都会的。你们只要陪本公子玩上个一次本公子立刻送你们一百两银子。”
小云一笑道:“我也知道天下没这么好的人会平白无故地送我们百两银子总是有条件的。”
花花公子笑道:“不过这种玩法你们也不吃亏更不会少块肉。”小云道:“少夫人你说如何?”
青青沉下脸来叱道:“胡说!该死的奴才你自己不要廉耻居然还敢对我说出这种话来!”
小云叹了口气道:“少夫人并不是我不要廉耻想必你也看得出我们今天是无法安然过去的倒不如逆来顺受硬着头皮混过去还可以落进百两银子。”
花花公子大笑道:“对了还是这位小娘子看得开!本公子今天是出来散心的好容易在此地遇上了你们如果不让我开心一下怎么能放你们过去呢?”
小云道:“可是银子是不能赖皮的。”
花花公子笑道:“这是什么话!只要你们肯乖乖地合作本公子身边就带着三四百两银子一起给你们都行。”
小云道:“你可别骗人三四百两银子好大的一包呢放在身边不怕累赘吗?”
花花公子笑道:“本公子的银子向来不带在身边不过我的人背在身边也是一样的。胡彪打开来给她们看看。”胡彪是另外一个汉子穿着家丁的打扮肩头挂着一个布褡裢闻言打开了褡裢露出了里面白晃晃的银子。小云笑道:“果真带着银子呢公子我们总不能就在这大路边上玩吧?”
“那当然不行。前面就是我家上那儿去有吃有喝玩起来也更有情趣一点。”
小云皱眉道:“好固然好可是我们急着要赶路不能再耽误时间那就快点去吧。公子我们两个人骑着马先一步去可好?来我用马匹带着你去。”
她在马上伸出一只手手指尖尖又白又嫩。那花花公子看得眼睛都直了连忙伸出手来。小云伸手向他的脉门上搭去跟着手指一紧。
这一手就是一个江湖高手也得全身酸麻去掉半条命可是那位花花公子看来没什么本事手腕却像是铁铸的一般什么事都没有被她一拖上马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腰笑道:“小娘子你的手好嫩只往我手上这么一搭已经勾去了我的半条魂了。”
被勾掉半条魂的不是这位花花公子而是小云她的人被花花公子揽在怀中竟像是着了魔一般呆呆地无法动弹了。
青青以为小云已经开始在着手惩罚那头色狼了等到花花公子上了马再一看小云的神态才知道不对劲看来这个以最低俗姿态出现的纨绔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她们看走眼了。那么他们在路边等候也可能是一项预谋了因为如花花公子那样的高手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花花公子却像是没有生什么事似的笑着向青青道:“小娘子走吧早完事早上路。你们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赚二百两银子天下没有比这更好赚的钱了。”
那个黄胖也笑道:“可不是!我们跟着公子爷进进出出两三个月也未必能有这么多的赏赐呢到底是漂亮的女人占便宜。”
他似乎在存心激怒青青说话时还故意往前凑可是青青一看他的姿势才知道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因为他全身上下似乎都已经罩着一重无形的墙把他整个人保护得密密的再看看其他的那些汉子这时也摆出了备战的姿态似乎每个人都筑起了重墙。
青青很沉静她知道这时一定乱不得想要脱身一定要用非常的手段与非常的方法不可。于是她一言不急急地催马前行想要冲出去。
那些汉子连忙动身奔前相拦可是青青却是以进为退她把马加上一鞭催得更快身子却从马上跃了起来弹向相反的方向去势若箭。
她够炔的了但是有人却比她更快那个叫黄胖的汉子也闪电般的追了过来。
青青一弹十来丈飘然落地。黄胖正好挡在她的前面笑嘻嘻地道:“小娘子你想上哪儿去?”
青青没想到这汉子的身法会如此之快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名字脱口惊呼道:“鬼影子黄如风!”
黄胖微笑道:“小娘子居然认识匪号。”
看青定下身来道:“你们是连云十四煞星?”
黄胖道:“小娘子对江湖上人物倒是很清楚我们哥儿几个并不算很出名的人物你居然认得。”
青青冷笑道:“连云十四煞虽崛起江湖才几年却已经成为黑道中闻名丧胆的大煞星。”
黄胖道:“我们专干黑吃黑的买卖自然就遭嫉不过也有个好处我们对付的全是些该死的家伙还没人把我们看成十恶不赦之徒就是了。”
青青道:“我不是黑道中人你们找上我干吗呢?”
黄胖一笑道:“小娘子跟我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青青又看看那些人假如他们是连云十四煞今天是绝对讨不了好去因为他们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轻叹了口气道:“我想不走也不行了。”黄胖笑得橡尊弥陀佛道:“看样子是不行。”
青青道:“你们是专为找我的麻烦而来的?”
黄胖一笑道:“可以这么说。小娘子的行动还真快我们足足追了七八天好容易才在这条路上等到你。”
“你们知道我是谁了?”
黄胖笑道:“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以前小娘于是默默无闻但是成了神刀丁大侠的夫人后却已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
“那怎么可能呢?我从未在人前露过相。”
黄胖道:“我们评定大人物的标准跟一般世俗不同别人是因名而知人我们却是因人而知名。小娘子够得上成名人物的标准我们才找来亲近一番的。江湖上有很多浪得虚名之辈虽然名头很响亮我们还不屑一顾呢。”
青青笑道:“能不能举个例子听听?”
黄胖道:“可以例子大多了。别的不说吧就以小娘子家中那位总管柳若松以及跟他齐名的墨竹、红梅三个人而言岁寒三友名声不能算小我们看起来却如同土鸡瓦狗根本还不值一顾。”
青青道:“这么说你们还是很抬举我了?”
黄胖道:“给我们看上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青青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
黄胖一笑道:“高兴的是我们遗憾的是小娘子。’青青道:“你们要我做什么呢?”
黄胖笑道:“这个问题问得有意思极了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知道呢?”
青青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问你。”
黄胖道:“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呢?”
青青道:“自然去问你们的主使人我相信不是你们要找我麻烦吧?”
黄胖道:“的确不是我们但也没有主使人。我们只接到一封通知以及五千两黄金的收执要我们把你送到一个地方去就可换取五千两黄金。”
“付黄金的人是谁?你总知道吧?”
“不知道我们只认得黄金从不认人的。”
“你们准知道能收到五千两黄金吗?”
“我们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相信也没人敢在我们面前打过门。”
青青笑道:“黄如风你错了你应该去跟白雪儿学学的。”
“白雪儿是哪位高手?”
“白雪儿不是人是我养的一只波斯猫全身的毛儿洁白没有一点杂色。”
黄胖笑道:“那不该我去讨教该叫我们老大去。”
他手指指向一个瘦长条的汉子圆脸尖下巴双耳上耸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猫。黄胖道:“我们老大叫猫儿脸看过他的人都不会忘记的。”
青青道:“要想忘记他的脸很难。”
猫儿脸道:“被我看过的人我更不会忘记因为我喜欢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点记号。”
他的手中已经戴上了一副手套这副手套很绝只有半副遮到一半的手掌可是指尖上却是又长又利的尖爪就像是猫爪一样。
他说话时还用尖爪空划两下。黄胖笑道:“我们老大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吃猫肉也因为吃多了不仅脸长得像猫连性情习惯也被猫感染了。你的白雪儿如果有什么问题该去问他才对。”
猫儿脸问道:“那是公猫还是母猫?”
青青笑道:“自然是只母猫。”
猫儿脸摇摇头道:“母猫的肉太酸不好吃。”
青青道:“白雪儿的肉不好吃白雪儿的智慧却很高足以教给你们很多东西尤其是你。”
这个“你”指的是黄胖他微微一怔笑道:“它能教我些什么?”
青青一笑道:“每当我笑着叫它的时候它绝不过来。”黄胖道:“为什么?”
青青道:“因为它知道那是我要找它出气的时候。”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左手二指突然像两枚利钩钩向黄胖的双目。黄胖的手一抬握住了她的手腕笑道:“小娘子这一套我可见多了……”
他的脸上忽现痛苦之色。青青的右手从他的肚子上抽回手中多了一把血淋淋的匕笑道:“这一套你可没见过吧?”
黄胖的手抚着肚子上的伤口一句后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那个花花公子从马上回转身来道:“黄胖你怎么始终学不会?这是你第几次吃女人的亏了?”
黄胖苦笑道:“两……两次。”
花花公子冷笑道:“第一次上当是你不防备第二次上当就是你自己的不是了。”
黄胖苦笑道:“是!我是笨蛋。”
花花公子朝青青冷冷一笑道:“丁夫人我是专程请你去走一趟希望你合作。”
青青道:“假如我不合作呢?”
花花公子一笑道:“你会合作的除非是你的白雪儿对你不够诚实或者是只大笨猫。”
“这跟我的猫又有什么关系?”
花花公子笑道:“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猫的脚步声很轻走到你身后时你还毫无感觉。”
青青眼前忽然不见猫儿脸正想回头时脸上忽然接触到冰凉而尖利的东西那是猫爪。
她心神一疏真气分散腰上一软已被人点中了穴道。
青青跟小云在江湖上并不出名以前她们偶尔小游人间经常会遇见有些轻薄少年拦住她们吃豆腐。
结果自然是那些家伙倒了八辈子的霉但这一次倒霉的却是她们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