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糯前面部分只听懂了一个中心——“活动要办得盛大、要有一定预热、要给人惊喜”，心里说着这些他都知道，面上还是作认真模样，实际上离走神就差一点点。
后面听到苏羡鱼开始举例，越听眼睛越亮。
“不愧是玩家又爱又恨的魔鬼策划！这些点子都可以用到！我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了！”颜糯两眼放光，小脸因为激动变得红扑扑的，捏着拳头信心满满。
“当一个日常不做人偶尔对玩家友好的策划就行了！”
可不就是苏羡鱼说的那样吗？《彼岸》的玩家要玩的从来不是一刀999一键满级的挂机游戏，《彼岸》有那么高的真实度，给玩家足够的自由度自行探索游戏的隐藏玩法才是正解。
没有什么是比用心的做好《彼岸》、让《彼岸》更快回归让玩家更惊喜更高兴的了。
颜糯本身就是个思维活泛的，之前也是思维被自己局限了，被点醒之后脑子里的点子一堆一堆往外冒。
此时颜糯一边嘿嘿嘿的发出怪笑，一边往先前没写什么的纸张上写写画画。
看着就是一副满肚子黑水的模样。
见到颜糯这副样子，苏羡鱼很是放心的离开了大课室。
什么叫做“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句话用在颜糯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
颜糯对《彼岸》的上心程度已经超过了苏羡鱼，不论是带着项目组通宵把游戏做出来还守在城主府大门口等苏羡鱼回来第一时间催她去试玩还是专门找到苏羡鱼来请教活动策划，体现的都是颜糯的用心。
苏羡鱼走了几步，想起颜糯这个小别扭为了《彼岸》一天没好好吃饭，拐弯去了厨房。
【怎么会想到把《彼岸》交给颜糯？】
“颜糯虽然年纪小，行事也有些呆，但不是个笨拙的。他知道什么人好用，也清楚怎么用人，对《彼岸》也上心。你应该也能够确定我把《彼岸》交给颜糯负责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苏羡鱼处理着手头的食材，不急不忙的回道。
【你是霖国的皇帝，能够获取霖国子民最详细的信息。】
“皇帝怎么了？皇帝也是人，能让亲信去办的事，为什么要累着自己？”
“再者说，颜糯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份心，让他发挥自己的作用，提早锻炼自己，不也很好？”
她也不是没有私心。
苏羡鱼还想着把颜糯培养出来替自己分担呢。
苏临渊和颜殊一个是长兄一个是长嫂，四舍五入都是长辈，哪有小辈差使长辈做事的？在自己家人面前，苏羡鱼从来没拿自己当高高在上的皇帝。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不过是不想看到颜糯比自己清闲罢了。
【之前提出合作意向的研究所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现在改了说法，愿意继续商量。】基建系统不懂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它选择转移话题。
“他们愿意继续商量我还懒得同他们商量，浪费时间。”苏羡鱼哼了一声，颇为嫌弃。
奇货可居、物以稀为贵。
这样的道理谁不知道？她愿意让利不代表愿意倒贴。
那些经营研究所的人大多数都心脏，明着不行就想来暗的。
还当她不知道上次食材被劫到底都有谁插了一手，只不过是没想到会踢到铁板，原本谈得差不多的合作也变成没得谈。
“直截了当回复他们没得谈，之前没伸爪子、帮过盛霖的可以继续合作。”
“本身也不需要和那么多研究所研究院合作，咱们自己有研究所，又和卡尔霍恩研究所合作得还算愉快，平时要研究些什么检测什么都够用了。”
“星盟那边也给开了便利通道，申请专利经营店铺的事情都有专人负责对接，霖国只管闷声发财就行了。”
苏羡鱼熟练地使用御物术捉鱼、去鳞、清理，清洗干净的鱼被放置在桉板上，菜刀被御物术控制着快速动作，将一条整鱼处理成一碟子鱼片。
鱼骨熬汤，在科技的力量下，一锅香浓的鱼汤只需要两分钟。
另外取了小锅用鱼汤煮鱼粉，加入鱼肉和切好的豆腐和酸菜，停止加热时撒上青菜和香葱。
刚要给兴许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颜糯发消息通知他吃午饭，厨房门口就多出了一个闻着味儿过来的小吃货。
“好香——”颜糯拖长尾音，眨巴眨巴眼睛，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苏羡鱼。
“这份是你的。”
“小心烫——”苏羡鱼话没说完，颜糯就“嗷”的叫了一声。
“我又不会抢，这么急做什么。”顺手给颜糯倒了杯冷水递过去，苏羡鱼好笑道。
颜糯被烫的两眼泪汪汪，嘴里哈着气，仍然不舍得吐掉嘴里的鱼肉。
灌了自己半杯水，颜糯才顺利咽下鱼肉，委屈巴巴道：“我都好久没吃过了，都快馋晕了。”
城主府占地面积不是特别大，苏羡鱼去的是小厨房，专做自家人的吃食。
苏羡鱼兴起的时候就会自己动手做些餐食，香气一飘，其他人就知道有口福了。
烹饪彷生人在大厨房那边，在启动的时候会一并开启厨房装配的空气净化系统，油烟味都会被净化个彻底，食物的香气也会澹许多。
后院这边的空气净化系统效率没大厨房那么高，在某种程度上还会将小厨房飘出的食物香气扩散开。
本来颜糯在大课室是闻不到味道的，是颜糯写着写着肚子抗议起来，又没有随身带空间纽，想喝营养液对付都不行，准备回自己院子拿营养液喝，结果走在路上闻到了飘来的香气。
鱼汤的香没有那么霸道浓烈，但那股子鲜香实在勾人。
十分轻易的就把颜糯勾到了小厨房。
要按颜糯想法，他是吃几锅都不够的。
奈何颜糯胃口有限，解决一锅鱼粉都勉强，一边吃一边喝水一边喝汤一边嘶哈嘶哈，在吃完半锅之后速度变得格外慢。
但是颜糯没有停下的意思，不时吃块豆腐喝口鱼汤。
苏羡鱼也不催，用御物术收拾好厨房，
没有急着去看她那柔弱不可自理的二哥的直播，大致熟悉了一下他们的直播间画风之后果断切进了苏而的直播间。
等颜糯艰难的喝下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苏的叹了口气又打了个饱嗝，目光好奇的望向苏羡鱼，知道苏羡鱼是在看东西，但不知道苏羡鱼在看什么东西。
先前他抬头时不经意注意到过苏羡鱼的表情变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目光呆滞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情轻松的。
心里想问苏羡鱼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但自觉自己能力或许不足以帮上忙的颜糯也皱起眉，纠结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哄哄的起身跑走了。看了一眼颜糯，又收回了目光。
左右颜糯在城主府不会出什么事，闹腾一些也没什么。和苏羡鱼想象的、之前看到的虚拟恋人赛道的其他直播间都不一样。
如果要苏羡鱼用一个词评价，那只能是一言难尽。
苏而是什么人？
放在更早的年代，铁定是招猫逗狗拈花惹草的皇城第一纨绔的热门候选的人。
精通玩乐，擅长哄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拿得出手的能耐。苏而对幼谙嘘寒问暖、鞍前马后。
用不客气一点的说法，苏而好像那个舔狗。
幼谙并不是什么高冷人设，
从记忆力搜寻了一番，又听了一会儿两人的对话，苏羡鱼终于确定，
短发、猫耳、萝莉。
看起来很乖，实际上也很乖。
面对苏而疑似过度的热情，幼谙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在努力的尝试理解苏而的行为、语言方式并尽力分析苏而想要的回应。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问题很大。苏羡鱼看了好一会儿，
苏而和幼谙这一对CP有好几个CP名，什么“熟谙CP”、“江南CP”、“金童玉女CP”，苏羡鱼压根没看出哪里存在着CP感。
苏而还取了个艺名叫苏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就硬组CP。
苏羡鱼还是头一次知道苏而是个恋爱脑。
众所周知，担任虚拟恋人角色的都是以彷生人躯体或者全息投影形式出现在直播间中。
无论是哪一种方式出现，都不会有冷、饿这种感觉。
但是苏而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殷勤的对幼谙嘘寒问暖。
幼谙的程序好像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还在认真的回应苏而的每一句废话。
【等等，有没有人能分析一下，这一组哪里好嗑。】
【纯情专一少年感纯血统人类青年x外表呆萌性格较真嗓音甜美虚拟偶像，这还不好磕吗？】
【南宝关心幼谙是事无巨细的关心，幼谙是事事有回应，太好嗑了也！】
【别的不说，就这一对的颜值和宣传图上面他们的CP感我就直接能磕爆！】
纯情专一？少年感？事无巨细？颜值？宣传图？
苏羡鱼试图将这些词和苏而联系在一起，慢慢的陷入沉思。
蹬蹬蹬跑回来的颜糯将十几个装着新款个人终端的盒子放到桌子上，极为财大气粗的推到苏羡鱼那边：“这些终端你随便挑！”
还没找到自己觉得奇怪的点的苏羡鱼慢慢抬头、慢慢抽离思绪，看见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盒子，目光略微呆滞。
“我要这么多终端做什么？”
“不知道呀，这是姐夫让我转交的，你要喜欢就一天换一个用嘛。”
“要是不喜欢，就随便挑两个。”颜糯也是突然想起这件事的。
先前他光记得找苏羡鱼测试游戏了，哪里还想得起苏临渊交代的事情。
也就是吃饱喝足，记性好了一点。
“这些终端的型号都是最新的，外形也好看，你打开看看嘛，看看喜不喜欢？”颜糯跟个小奶狗似的，快要蹭到苏羡鱼身边来。
眼睛水汪汪的，装着期待和催促。
他都没有偷偷打开看过，只是知道这批终端是苏临渊亲手做的。
苏临渊出品的科技产物就没一个长得不好看的，特别是终端，样式都别致。
颜糯自己是一年换一个终端，每个终端都是他用了一堆话描述了自己想要的样子然后找苏临渊做的。
要不是颜殊按着他，颜糯指不定要一个月换一次终端。
毕竟他脑子里总是有稀奇古怪的想法，想法一天一变，有时候前一天还很喜欢的东西后一天就全无兴趣了。
也就是颜糯按下了蠢蠢欲动的颜糯，迫使颜糯将自己对新终端的渴望存了一年，存了一年的想法总是有很多的要求，最后苏临渊做出的成品都能够完美符合颜糯的想象，甚至还要超出许多。
“你兄长……还是很厉害的。他还会设计机甲呢，研发药剂也会——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
就连颜殊，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
作为和颜殊相依为命好多年的弟弟，颜糯对颜殊的脾性是很了解的。
颜殊看着娇艳动人殊丽无双，外形完全符合漂亮花瓶的要求，但外人见了颜殊，没有谁能够做到轻视她。
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那些年，颜殊手撕过的机甲、强拆过的星舰、霸占过的机械星球……还有灰都不剩的那些家伙，都见识过颜殊姐姐的凶残。
知道这些终端是苏临渊准备的，苏羡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颜糯帮她把盒子都打开，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羡鱼。
“快选快选！”
说着目光就黏在了其中一个盒子上。
苏羡鱼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个耳钉式样的终端，不感兴趣的挪开了眼。
之后使用这个账户，就不会收到之前账户添加的好友发来的消息，只账户余额和公民身份归属信息共用。感觉又哪里不对。刚巧看到弹幕说他与幼谙相配。
苏而一下子忘了之前不好的感觉，满心骄傲。
他和幼谙肯定是般配的，简单来说，八个字，这里般配、那里般配。
反正就是十分般配。
作为纯血人族，苏而在前期的宣传中也获得了不少的关注。心里记着人类是脆弱敏感的生物，一个个不管苏而做什么说什么都闭上眼睛一个劲儿的夸。
让心里本身就没什么AC数的苏而更加相信自身的魅力。
不过让人这么热情的夸赞，苏而还是有一些害羞的。
耳朵尖尖悄悄的红了，眉眼清俊的青年有着一双潋艳的桃花眼，注视着录制镜头时，好似藏着深切情谊。
那样一个一心一意讨心上人欢心的俊朗青年，眼睛里都满是爱意，偶然被拍个正着，
“幼谙，中午想吃些什么？”苏而声音温柔，就差滴出水来。
用了新注册的账户登录星网，苏羡鱼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她这二哥，莫不是想用这一套哄骗纯情虚拟偶像吧？
她可是专门查过资料的，像幼谙这样被专门制作出来的虚拟偶像，使用的都是学习成长型智能，会根据自己观察到的行为、数据库里储备的行为分析资料，对苏而的每个举动每一句话进行解析，然后获得符合人设限制的最优解并做出反应。
就像现在，猫耳萝莉少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笑容甜甜的说道：“什么都好，我要帮忙~幼谙表现出来的样子和之前给盛霖食材做宣传直播的时候不太一样。
苏羡鱼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幼谙身上。
幼谙可是她十分看好的带货主播，苏羡鱼早就计划挖墙脚。
挖一个幼谙，赔一个苏而，这样也不算不讲武德。他只知道幼谙对他笑了，还说要和他一起做饭。
心里想着还有这好事，脸上先冒出红晕，目光也潋艳起来，一双桃花眸亮的很，十分高兴的应道：“好啊，那我们去厨房。”
一人一彷生人并肩往厨房去了，苏羡鱼戳了戳自己的腮帮子，面露疑惑。
“彷生人应该不能吃普通的食物？”
要是喜欢一个只能使用彷生人躯体或者以全息投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工智能，首先就要做好放弃许多东西的准备。
注定会缺失一些东西。
还有，彷生人躯体是有使用年限的、人工智能同样有工作年限，超出年限的彷生人躯体会被集中销毁、人工智能会被清除数据重造……
苏而看起来，
他们并没有确定恋人关系，目前也只是苏而单恋。
那么，苏而已经考虑到所有了吗？已经知道后果和可能的结局，还是要试一次很不好看吗？为什么总是皱眉？”颜糯拿到了喜欢的终端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到苏羡鱼旁边等着苏羡鱼熟悉新终端。
苏临渊出品的终端使用了SL研究所专属技术，比星际公民最新民用款的个人终端多出了几个功能，一般人就是拿到了终端也不知道怎么使用。
想着自己可以帮一下的颜糯看着苏羡鱼动作很熟练的注册了新账户登录，检索了直播间名字进入了一个画风看起来和苏羡鱼一点也不搭的直播间。哪哪儿都和苏羡鱼没有关系好吗？
所以，
因着心里的这点疑惑和好奇，
直播内容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就是一对小情侣的相处日常，男貌女貌，外形上看起来很般配。
性格上目前也没看出问题，不像是存在矛盾的。
为了更详细的了解情况，
主播和观众在弹幕区看到的弹幕都不带用户ID，但是另一侧的评论区，实时发送的每一条弹幕都会在这里显示。
前头是ID，后缀粉丝牌和用户等级，后头是评论内容。下意识的去看用户ID，看清楚ID后忍不住揉了下眼睛。
这不是个播游戏的吗？
他要是没记错，这个ID的主人大号之前叫邪傲至尊龙天帝，因为后来意识到大号ID羞耻，试图改命却发现这个梗已经过不去了，火速注册官宣了新账户，试图让群众们的记忆被覆盖。
新账号的ID记是被记住了，但不是以他理想的方式。
后头有人提起邪傲至尊龙天帝，就会有人艾特新号。
有人对新号不眼熟，就会有人科普这个用户之前的账户。
该过不去的，还是过不去。
再后来，颜糯也放弃了，恢复使用了原来的账户，没有流亡帝国皇帝身份认证的新账户也在用。
这次在新终端上录入信息的时候，颜糯选择了登录新账户。
头顶着白切黑战神的ID，用着一张拍摄的机甲操作台的照片当头像。
因为流亡国度不是加入了星盟的国度，所以颜糯的两个账户，除了ID、头像、特殊认证标识、用户设置选项不同步，
也就是白切黑战神这个账号没设置进直播间显示大主播进场的特效，
天天高强度在星网冲浪的星网用户动作极快的截图带直播间链接分享到了盛霖的官博广场。
盛霖官博广场从来不乏蹲消息的热心群众，这条分享压根没有沉下去的机会，还被注意到的热心群众呼朋唤友四处转发，迅速引来了大量熟人的关注。
几位大主播自然是冲在最前头的，压根没顾得上参与讨论，
大主播进入直播间的特效炸开，给足了排面。
苏而打开了配置豪华的冰箱，冰箱里装着为数不多的食材。
天然食材没有那么容易买到，
青年眼里并没有装着多余的东西，他拿出食材，偏头看向旁边试图找到自己可以做的工作的幼谙，温柔的说起家里的食材可以做成什么菜肴，这些菜肴又分别是什么味道。
“要是有机会，我想带幼谙回家，把所有好吃的菜肴都尝一遍。”
“阿南都吃过么？”
“在家里的时候，我吃过许多好吃的菜肴。”
“我的手艺，不及妹妹的十分之一。”苏而开始清洗食材，把清洗过的食材交由身边的猫耳少女，由幼谙放置到提前拿出来的盘子里。
猫耳少女的眼睛好像亮了起来，看起来多了些灵动气息。
“阿南有家人？好像没听阿南提起过。”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心虚得很，不敢总是提起家里。”
“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妹妹喜欢琢磨着做些吃食，手艺很好。”
“哥哥性格温润沉稳，有个飒爽殊丽的恋人，他们感情很好。”
“那阿南想家么？”
在幼谙的数据库里，苏南的那一份数据是从三个月前开始建档储存的。
这也代表着，苏南出现在她身边，已经有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苏南一直围着她转，没有提起过家人。
被心上人问到这个问题，苏南无奈的笑了笑。
他要怎么回答呢？
说他因为要追求爱情，放弃了属于自己的责任，把这份责任留给了更年幼力量更弱的妹妹。
说他离开自己的家以后，发现迷失了回家的方向，找不到自己的来处。
说他离开家的第一个晚上，就开始后悔？
苏而微微笑着，把难过的情绪都藏了起来。
只轻声说道：“怎么会不想家呢？”
“我的家很好，只是我不好。”
“只有我不好。”
“阿南很想回去吗？”幼谙继续问道。
“想回去啊，只是……不是我想回去就回得去的。”苏而在女官大人的默许下，利用自己学到的浅薄的知识，驾驶着一艘小型星舰离开了太初星。
星舰离开太初星进入外空的时候，苏而下意识回望，看到了那颗美丽的星球一点点远去、消失。
他隐约猜到了，为什么那样稳重的兄长，会在这么久都没有传回音讯，也不曾回到故国。
不是不想回，而是回不去。
在他做出了选择、付诸了行动之后，被他放弃的霖国，也给了回应。
故国不再接纳他。
从此，有家，不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