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抚过戒指上的头骨图案，张霖仿佛能听到一声不甘的咆哮。
冷港中扭曲的大地山川和建筑群依然在不停地崩裂，困在这里的灵魂化作漫天白光顺着天空中出现的裂缝飞离。
原本还在和灰烬战斗的魔族以及被莫拉格巴尔扭曲改造的怪物一个个如石化一般凝固，而地面上的尸体则以极快的速度化成飞灰。
神力从张霖体内抽离，破晓者中钻出的白球再次化作女神的样子。
“干得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美瑞蒂亚笑着道。
张霖有些脱力地坐了下来，轻轻扭动脖子，将力量衰退后的不适感给排除，环视了一遍冷港中发生的变化，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这片领域要奔溃了？”
“崩溃还不至于，但能剩下多少就不清楚了，”美瑞蒂亚也没顾忌什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张霖面前坐下，和他对视着，手里把玩着另外一团蓝色的光球，“我原本计划是再削弱莫拉格巴尔这家伙一次，但没想到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要脆弱的多，竟然直接陷入了沉睡。”
“只是沉睡，难道不能彻底杀死他吗？”
“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我们这些魔神就不会消失，即使受到再大的创伤，也最多和那些参与了创世的圣灵一样陷入沉睡。”美瑞蒂亚解释道，“魔神和圣灵一样，本质都是不朽的元灵，象征着某个概念，不同的是，圣灵是构成奈恩的基础，所以凡人将其称之为圣灵，阿德拉，在精灵语中意为‘祖先’。”
“所以只要概念还存在，神灵就不会死去？”
“不完全是，”美瑞蒂亚说道，“注意我之前说的是消失，因为要定义，什么是死，从某种角度来看，创世的元灵都已经死了，凡人所信仰的圣灵本质是他们各自所代表的概念，而概念本身并没有明确的自我，在信徒眼中的圣灵是他们心中所构想的圣灵，比如在精灵眼中，时间之神是奥瑞艾尔，而在人类眼中则是阿卡托什，但其本质都是代表时间这个概念。而换个角度来看，圣灵的概念依然存在，所以也能看做他们还活着。”
“其实就是失去意识的沉睡是否等同于死亡，这就像是植物人到底算不算死人的问题咯。”
“植物人？”
见美瑞蒂亚投来疑惑的目光，张霖将植物人的意思解释了一遍。
“虽然有些偏颇，但是意思差不多。”美瑞蒂亚点了点头，“概念本身是不灭的，所以说莫拉格巴尔并不会消失，不过新诞生的意识也会和之前有所区别。”
“难道说他有机会做个好人？”
“好人？对于我们来说，善恶并没有界限，我们的行事准则都是倾向于各自所代表的概念。”
“好吧，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即使新诞生的意识只是一张白纸，莫拉格巴尔依然会逐渐朝着暴虐和奴役这样的风格演变，这是他所象征的概念带来的必然结果。
“当然，这是我们世界的规则，你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不同。”美瑞蒂亚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一直在追寻超脱，寻求未知的改变，这个位面的概念是从最初之力阿奴的梦境中诞生，元灵们在洛克汗的鼓动下，为了避免梦境苏醒自身被否定，创造了不断轮回的奈恩，每当到了一定时候，世界就会重启，下一世开始，没有参与创世的魔神立于时间轴之外，不会受到重启影响，但一次次的重复也会使我们感到厌倦。”
“就像是莫拉格巴尔之前所说的不朽之界？”张霖想到莫拉格倒下时对着那个裂缝中出现的景象所说的话。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不断上演的舞台剧，竞技场，而在我们的设想中，肯定有着那样一个不会重启的世界，那是更加广阔，充满更多未知的世界，与这里不一样的世界。”
“所以你找上了我？你想到我的世界去？”张霖问道。
“没错，诺克图娜尔向我证明了，你拥有前往不同世界的能力，你是我们能够超脱这个世界的希望。”美瑞蒂亚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还不行，你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将我们从这个世界剥离的程度。”
......
在张霖和美瑞蒂亚聊得正在兴头上时，克希亚和希尔两人传送了进来。
“米拉克呢，她跑哪去了？”
克希亚一进来，逮着张霖就问，一边问着还一边环视四周，寻找着那个身影。
“米拉克？我没看到呀？”张霖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身体还有些脱力，直接晃了晃靠在了克希亚身上，“你什么时候找到了那个家伙的？”
“你没事吧？”克希亚扶着张霖，“对了，莫拉格巴尔呢，已经死了？这地方快要崩溃了吧。”
“没事，”张霖摆了摆手，却见美瑞蒂亚投来一个有些抱歉的眼神，“只是身体有些吃不消而已，不用多久就会恢复，话说，米拉克是怎么回事？”
见张霖没有问题后，克希亚便巴拉巴拉地将之前遇到米拉克的事情讲了一遍。
“你是说，她被尤姆用盾牌扇进了传送门里？”听到米拉克的悲催遭遇，张霖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嗯。”
“可我真的没注意到有人传送进来。”张霖还想是不是之前和莫拉格战斗的时候太过专注忽略了。
“你可能没有看到，有个身影飞进了刚才那个空间裂缝里。”美瑞蒂亚站了起来，由于角度的原因，那个黑影只有当时还处于破晓者中，能够全方位观察的她看见了，“看体型的确是个女孩，应该就是克希亚说的那个人吧。”
“肯定是了，可惜不知道她到底去哪了。”克希亚拍手说道，随后又叹了口气。
张霖想到之前在空间裂缝中看到的景象，总觉得有些熟悉，于是说道，“没事，我们很快就能见到那个家伙了。”